菜很快就上來了,兩個人笑著將每道菜都嚐了一下,味道果然不錯。尤其有道河蚌豆腐煲,那湯鮮得可以讓人咬掉湯匙。不過鳶尾最喜的還是那盤看上去最普通的醬爆螺螄,螺肉肥而嫩鮮、湯汁醬香微辣,以前不是沒吃過螺螄,但沒這家燒得這般入味,真正的讓人回味無窮。
鳶尾是極愛吃螺螄的,從小便是如此,因此唆起來,極快無比。筷子一夾,送到嘴裏,短促而用力的一吸,螺肉順溜的出來了。
清風看得神奇,他吃過不少海鮮螺類,但這種河裏的小螺螄倒還真沒吃過。於是也夾起一顆學著她的模樣,放在嘴裏唆起來。可不知怎麼的,不管多用力,那螺螄肉楞是憋得好好的,死活不出來,把他鬱悶的不行。
鳶尾看了咯咯直樂,“我一向以為清風大俠神功無敵,打遍天下無敵手。沒想到啊,今天居然被一個小小螺螄難住。”嗬嗬,原來啊,看著萬能的大神,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這麼可樂。
清風一挑眉,“姑娘你休要囂張,”微微一笑後,又不甘心的再唆。他還真不信,今天會栽在一顆小螺螄手裏。可惜無論怎麼用勁,都是無功而返,最終無奈的看著手裏的頑固小家夥作壯士扼腕狀,“螺螄啊螺螄,我一世英名,可就毀在你手裏了。”再扭頭,看已經樂得捧腹的鳶尾,不由嘴角彎彎,“這螺螄是鐵定是公的。當年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隻為博褒姒一笑。它倒好,為博你一笑,犧牲了我的蓋世形象。”說完,自己也樂得不行。
鳶尾笑得就差前仰後合了,再一次對清風同誌生出了五體投地的佩服之心,真真的,連吃個飯,也能叫人吃得這般樂趣橫生。
看著他一副打算用牙簽挑螺肉的模樣,鳶尾好不容易止住笑,“別啊,吃這種螺螄的樂趣,就在於那一口唆,唆得不止是肉,還有裏頭湯汁的鮮濃。你是技巧沒到位,所以唆不出來,來來來,本女俠親傳你獨門唆法。……看我的,……瞧見沒,唆的時候要用巧勁,短促而有力……”
清風之前不過是不得法,經鳶尾一調教,很快掌握要領,十個裏能唆出七八個。很快,也領悟了個中樂趣,同鳶尾一起,唆得不亦樂乎。很快消滅了一盤,尤不滿足,於是又叫了一盤。
鳶尾看得眉眼彎彎直笑,旅途中得清風這樣一個誌同道合、性情相投、又風趣無邊的人一起,還真是妙載。
她想起大學時同一社團的某位彪悍學姐,曾這樣說,“看一個男人是否值得托付終生,就得和他一起去旅遊一次。旅行好比是一麵照妖鏡,在陌生的無人認識的環境中,人更易顯現出本性的一麵。你隻需悄悄的從粗看到細,便能發現,他究竟是一匹優質白馬,還隻是披著白馬皮的劣質木馬。”據說那位學姐,之前曾和一交往1年多的男友同去旅行過,一回來,是義無反顧的分手。那時大家都很好奇,畢竟學姐的那位朋友,在大家眼裏,的確也真是一匹看上去挺優質的白馬。誰想這位學姐頗不屑,“所以說表象惑人,他哪是白馬呀,整個就是一沒斷奶的舊社會地主家大少爺。不懂得照顧我也就算了,走兩步嫌累,做車嫌貴、吃飯又嫌味,一路上唧唧歪歪隻知抱怨,碰到點麻煩就六神無主。這樣的人,我能要?”據說學姐那一段旅行經曆,除了幽怨,毫無樂趣可言。
反觀清風,一路上的關懷是潤物細無聲。不是張揚虛偽式的,而是不動聲色又恰到好處的。她還沒發覺自己的唇已出現了幹燥跡象,他已適時買來了解渴飲料。她走得剛剛顯出累的跡象,他便會拉著她找地休憩,還笑曰你的眼睛不累,可你的玉足已累,咱可不能厚此薄彼。她看到某小吃兩眼發光,他便回一邊笑著取笑她小孩子心性,一邊卻一副返顧地去排著長長隊買去。她走得悶時,他又會張羅出許多趣味笑話,讓他開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