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酸楚的搖頭,“她不過如此,你,值得更好的。”在她心裏,他是完美如神祗般的存在。過往多少女人費勁心思,都未能打動他的心,那個鳶尾何德何能,能受他的親睞。論交情,她與他更久更深;論家世,她與他多匹配;論品貌,她也絕對比她強。為何,她苦戀多年,他選擇的,卻不是自己。
清風淡淡的搖頭,“蕾蕾,愛,不是田裏的麥穗,可以挑挑撿撿。不是最大那顆才是最好的,遇到一個真心相與的並不容易。”他其實也說不清自己心裏喜歡鳶尾什麼,初見時的那種透著噬骨清冷的氣質,再見時的那種蔓蔓青藤般的倔強羸弱與估計哀痛,遊戲裏的風輕雲淡和日久相處的溫馨與羞澀。她是一個隱忍、倔強、淡漠又清冷的女人,卻也有著不可察覺的脆弱和溫軟。接近她很難,可一旦認定了是朋友,卻從來都是真心相待,不計較得失。他是以一見鍾情開始的,那時,大抵隻是被她清冷中夾著古典柔婉的矛盾氣質所吸引,但日久相處,愛意卻是滴水穿石。人世間不是隻有轟轟烈烈的愛才是真情意,細水長流也許更能成全天長地久。
蕾蕾原本是試探,聽了這話,卻不服,明媚的眼波裏一片譏誚,“你與她才認識多久,便知道她是真心的。……”雖然之前沒與鳶尾談太多,卻也多少套出,鳶尾的家世很一般,“蕭晢,現在的女人很現實,你又怎知,她圖你的是你的人,還是你的錢。”
清風聽了皺眉,極不喜她的這番話,迷人的眸子裏一片深海般的冰冷,嘴唇微翹,譏諷,“蕾蕾,你倒是會揣度人心。”
蕾蕾身軀一震,心口又是一痛,她驀地想起他多年前拒絕她的話,“蕾蕾,你興許是愛我的,但,這愛不夠純粹。”她當然明白,他所謂的純粹是什麼。的確,雖然自己喜歡他,但如此熱烈的投入,皆因兩人家世相當,條件匹配,他是她最佳的丈夫人選。可這又有什麼錯?門當戶對,古往今來都是這麼講究的。何況,她對他的愛,也是真切的。
清風看出她眼裏的不以為然,果然一個人的心性,是不會輕易隨著時間變化而變化的。淡淡地歎息,總歸是朋友一場,也隻能勸,“天下條件好的男人多了去,能與你匹配的也多,何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蕾蕾咬唇,紅豔的性感幾欲滴出來,“可是,我認定了你;爺爺,也認定了你。”她不過是家裏的私生女,雖被承認了身份,卻從不受重視。若不是無意間結識了蕭晢,關係一度不錯,讓人以為他們有可能成就好事。向來對他不屑一顧的爺爺,怎會分了她國外的幾家公司,讓她一展身手。
清風無奈的揚眉,蕾蕾什麼都好,隻是內心太過工於心計。雷家那幾隻都是老謀深算的狐狸,她就算能和自己在一起,老爺子,也未必真會許她多少好處。不過是想借她這枚棋子,綁定與陶家的關係而已。想到陶家,心頭不免一陣心煩意亂,語氣,越加冷淡了幾分,“隻怕你和你爺爺都要失望了,我,是不會回陶家的。”他隻想簡簡單單的過日子,找一個摯愛的人,組一個溫馨的家。那些勾心鬥角的爭鬥,抱歉,他連渣滓都不想要。
鳶尾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就看到清風的眉皺到了一起,向來風輕雲淡的悠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煩躁。坐在他身旁,不由心疼的撫平眉上的褶皺,笑問,“怎麼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眉頭皺得都可以拿電熨鬥來燙平。” 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到了對麵,已然收起失意露出嫵媚笑容的蕾蕾身上。
細軟的手,在眉頭上來回撫摸,看著鳶尾擔憂的眼神,清風心裏的煩躁,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淡淡平掉。收斂了所有的不悅,嘴角勾起淡淡的淺笑,握住她白皙的手,淡淡笑著,“哪有什麼苦大仇深,不過是在模仿蕾蕾吃辣時的表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