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到半夜時分,終於停了。
山上沒多少積水,大半都被草木吸收,小半順著山壁流下。空氣還是潮乎乎的,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顧秋呼出一口氣,睜開眼,調息完畢,疲累全消,神采奕奕。
他到了寨門口探查一番後,就返回那處石窟,悠哉悠哉的打坐起來。
那頭青驢站在一旁,閉目睡覺,神情安詳,有種淡然姿態。
顧秋看了好一會,越看越覺得神奇。
時候差不多了,起身再度上山。
此時,老虎廳中,燭火已燒了大半,剩下一小截還在頑強的跳動。
等了足足兩個時辰,敵人未見蹤跡,反倒己方氣勢全消,一個個困意上湧,站著搖搖晃晃。
湯通煩悶的喝著酒,忽然覺得自己很傻,越想越煩,“啪”,酒壇摔在地上。
眾人一驚,腦中一醒,回過精神來。
湯通心中糾結,等還是不等?
等,不知道敵人何時來,白白苦侯一夜;不等,萬一趁他們睡覺偷襲怎麼辦?
最後取了個折中的辦法,說道:“分成兩隊,一隊去睡覺,另一隊在寨中巡守,天明輪換!”
說罷,自己先撤回臥房。
留下一群手下大眼瞪小眼,幾個頭目無法,隻能按吩咐執行。
可以先去睡覺的,自然眉開眼笑,被選中巡守的,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顧秋把傘扔在了石窟,再次來到寨門口。
藏身一看,這次兩扇大門卻是關著的,哨崗上也有了人,在不大的木台上轉來轉去,哈欠連連。
顧秋暗笑,雖說自己也沒什麼謀略,但這湯通也太搞笑了點,白白消耗手下氣力。
正門不能硬闖,他轉到一邊,看了看兩丈來高的圍牆,底座是長條山石,上麵紮著木柵欄,頂端被都被削得溜尖,緊緊密密的排成一圈,沒有空隙。
顧秋一跺腳,提氣縱身,就躍起一丈高,到得半空腳在柵欄上一點,身子又憑空升起一截,腳再一點,已經到了圍牆上方。
手輕輕在削尖的木頭上一撫,身形一偏,似一隻大燕在空中折行。越過圍牆,雙腳落地,靜寂無聲。
寨中不再漆黑一片,點著幾處火把,那間大屋燈火已熄,顯是人已散去。
顧秋藏在暗處,看著有幾組巡守,兩人一組,十個人左右。
心中估摸一番,這寨子大概還剩二十多人。
他不敢掉以輕心,這些小嘍囉自然不懼,但不清楚那湯通是何種本事,萬一與其纏鬥不休,再被這群人圍上,就等著被圍毆了。
推BOSS之前的必要功課,自然是清小怪。
可惜雁行身法不適合潛行暗殺,他隻能眼觀六路,提著小心,盡量不發出腳步聲。
山寨不大,屋子卻多,給了他很好的藏身處。
把長劍負在背後,取出那把精煉匕首來,正看著兩個山賊從旁邊經過。
那兩人本就困得不行,更無心思聊天打屁,一邊大打哈欠,一邊無精打采的走著。
一人提著燈籠拿著單刀略走在前麵,眯著眼睛也沒注意地上多出個影子,嘴裏問道:“我說,這什麼時候了?該換班了吧!”
後麵無人回應。
那人回過頭看,隻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然後嘴被人緊緊捂住,掙脫不開,接著脖子一涼,便斷了氣。
顧秋把兩具屍體拖到一間屋後藏好,接著尋找下一個獵物。
他從未幹過這種活計,所有的手法都是從小說和電影裏學的,難免有些笨手笨腳。
“湯通睡在哪?”顧秋把匕首架在一個山賊的脖子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