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府在南郊的大宅,正式掛上了巴陵幫的牌子。
此地山清水秀,離縣城也不遠,範雲逸便決定在此立業。目前有幫中六十人,完全住得下,這裏地勢開闊,將來擴建也有空間。
目前幫下隻有一堂,堂主陸燕北,被範雲逸取了個十分庸俗的名字:驚雷堂!
堂中另有杜七等四名隊長,二等幫眾四十名。
餘下十幾人,都是功夫和經驗略差,算做一等幫眾,跑腿打雜,探聽消息。
崔知縣那邊跟縣內大戶已經打好了招呼,各商家縱然懷疑巴陵幫的本事,也不好駁了父母官臉麵,紛紛表示支持本土企業,屆時能做到什麼程度就不可而知了。
這幾日,範雲逸忙得不可開交,一邊打理幫中事務,一邊練習客戶籌備第一次走鏢。後來索性向老爹要了兩個經驗豐富的老夥計,才能喘口氣。
做生意,顧秋一竅不通,此間事了,又呆了兩天,便帶著弟妹回到山上。
回到道觀,見了顧昭,才省得,自己兄妹出去七日,足足把她一個女子扔在觀中七日。
見顧昭毫無怨言,顧秋更是歉疚。
幾日勞碌,晚間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好好吃頓飯。
顧昭的身份按理說是家仆,但顧秋現代人思想,沒那麼多講究,畢恭畢敬的反而別扭,加上弟妹都當顧昭是姐姐,吃飯也便在一張桌上。
三個人早就拜倒在顧昭的廚藝下,哪裏像她說的手藝尚可,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一個任務完成,顧秋心中輕鬆,還取出一壇雨花青來,四人共飲。
他喜歡這酒味道,索性在太白樓買了十壇,連帶幾隻喝酒用的玉杯,早早讓人送到山上。
小重小丫雖小,也不禁他們飲酒,何況自己也隻十四歲。倒是顧昭,見三個孩子喝酒,勸了幾句,見不聽,也沒法。自己卻被顧秋敬了一杯,味道果然妙極,深碧轉青的酒在玉杯中煞是好看,又飲了兩杯。
雨花青喝時恬淡,後勁十足,晚飯過後,四人都有些微醺。
顧昭收拾完碗筷,坐在椅子上稍歇,白嫩的臉頰透著嫣嫣紅俏。她尚在孝期,一身素衣,身形窈窕,更顯得弱柳之姿,桃花之豔。
顧秋一時看的怔住。
顧昭正拿著手帕擦汗,察覺這邊目光凝烈,手上一頓,春蔥般的手指緊緊攥了攥手帕,不敢扭頭看過去。
“哥哥。”小丫喚道。
“啊?什麼事?”顧秋回過神來,隻覺心緒起伏,不得安靜。
“你跟陸大叔和蔣什麼幫主比試時,用的劍招從未見過,是跟神仙爺爺新學的嗎?”小丫問道。
她也不忌諱顧昭在場,直接點出神仙寶庫,不過顧昭也聽不懂什麼意思。
“這倒不是,這是我最近才領悟所得,小丫想學麼?”顧秋笑道。
小丫興奮道:“是啊是啊!這招看上去好厲害的!”
“今日已晚,明天我再教你們。”顧秋對他們沒什麼好藏私的,痛快應道。
“昭姐姐,你也學功夫吧!學會了可厲害呢,能打跑壞人!”小丫忽然扭頭對顧昭道。
顧昭不知是什麼功夫,想是家傳絕學,雖說主家對自己很好,卻勿要得寸進尺,而且她對學功夫也沒多大興趣,便笑道:“我就不必了,小丫那麼厲害,就算有危險也能保護我的。”
她本推辭,顧秋卻道:“學些功夫也是好的,不與人打殺,也能強身健體。你身體太弱,學了內功正可調理體質。”
顧昭聞言向他看去,與之目光一碰,又垂了下來,低聲道:“那就聽你吩咐便是。”
一時無話,四人便各自回房睡覺。
範雲逸做了幫主,手下幾十號小弟,自要以身作則,以幫為家。他本想向顧秋學些厲害功夫,不想卻沒了時間。顧秋便扔下全真心法和破玉拳譜,以及重新繪寫的鬆風劍法,讓他自己修煉,裏麵除了功法,還有自己的一些感悟和心得。
至於回風落雁劍,範雲逸暫時還學習不了,也就沒留下。
他這一走,房間就空了出來,顧昭也不必再跟小丫睡,有了自己的臥室。
入夜。
顧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山中空氣甚好,尤其是春夜,室內似漂浮著一股遠方木葉夾著野花的芬芳,讓顧昭更是心緒難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