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周衍的一步跨入,他隻感覺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的腦袋也是一片眩暈昏沉。
而等他扶著腦袋,環顧四周時,此時的環境也映入了他的眼中。
雜亂朽敗的房間,遍地鋪散開來的泛黃紙張,風雨激烈拍打的舊窗……這裏,是周衍的房間,是他在這片詭異世界裏的房間。
這裏,也是一切的“起點”。
周衍看了看周圍,又驀然回首看了看肩頭和腰下。這裏隻有他自己,小雨不在,那盞鏽蝕青燈不在,甚至連口袋裏的黃表紙也不見了蹤影。
他眸光閃動,將現在的處境略微思索,便徑直走向門口,輕輕拉開了虛掩著的房門。
廊道還是那條廊道,雖然布滿焦痕與血跡,沒有一絲光亮,但卻沒了鋪陳遍地的塵灰與骸骨。
周衍走出房門,回首一看,幾米遠處的樓梯口被徹底封死,當前唯一的通路就是這條深邃不見底的長廊。
他的心底沒有絲毫恐懼,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隻見周衍雙手插兜,獨步在這條幽暗寂靜的長廊裏。
他看向兩側,原本染著血色的緊閉的漆黑房門此刻已是盡數開啟,向他無情地展露著裏麵的景象。
每扇染血的房門裏都有一具屍體。每一具屍體,都倒在幹涸的血泊中,死狀極為淒慘。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是以不同方式死去的“周衍”。
有的身上插滿刀子,麵帶絕望,最終在痛苦的掙紮中失血而死;有的被整個斬掉了頭顱,其麵容上還殘留著恐懼;有的脖子上刻畫著一道深深的勒痕,臉上刻著窒息的痛楚;有的身上看不見一絲傷痕,但皮膚黝黑,散發出陣陣瘮人的邪氣……
每一種死法都極為淒慘,每種死法都帶給人無盡的恐懼,令人脊背發寒。
這些屍體有些隻剩一堆骸骨,有些早已腐爛地麵目全非,有的鮮血正滾滾流淌,仿佛剛剛才死去。
看到這百般駭人的景象,周衍心底卻平靜無波,不知是“心”給予他的底氣,還是此時的他,早已不是原來的自己。
終於,在見證了自己數百種淒慘的死法後,周衍也終於走到了廊道的盡頭。
這裏依舊是一扇門,一扇樸實無華,略顯陳舊的木門。
他推開了那扇門。
門後什麼都沒有,卻又好像什麼都有。
他徑直走入門中。
在他踏入門中的那一刻,身後的木門砰然關閉,又突然化成一張紙片,被烈火點燃,燒成了灰燼。在這一刻,他已沒有了退路。
但周衍卻絲毫不慌張,隨意地打量了下四周後便向前走去。
那裏站著一個人。
那人緩緩回頭,隻見此人穿著與周衍全然相同的衣服,胸前掛著一枚古鏡。
那青年,長著與周衍一副完全相同的麵龐。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的。”
“可我還是來了。”
那青年說一句,周衍答一句。後者嘴角銜著一抹笑意,竟是在這般詭異場景下毫不畏懼地跟他對了一段“古龍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