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又環顧一周,確保沒遺漏什麼有用的東西,便又推門出了保安室。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在廢墟裏隨便撿塊磚頭或石塊,將保安室的玻璃砸碎就行。
但周衍沒注意到的是,就在他前腳剛離開保安室,桌前趴著的保安大叔的冰冷僵硬的手指就微微抽動了兩下,抖落了些許細碎的煙灰。
周衍走出房門,便朝著最近的房屋廢墟走去。
忽然,一陣陰風吹拂,吹的他身上的殘破鬼衣獵獵作響,連帶著周圍的環境也陰暗了不少。
緊跟著,在周圍的黑暗中,陣陣細碎的獰笑聲接踵而至,令人頭皮發麻。
周衍皺起眉頭,一手抽出了剛剛搜索到的警棍,一手握著警用手電,緊靠著保安室的鐵皮牆,嚴陣以待。
但黑暗中的鬼怪似乎並不對周衍感興趣。伴著陣陣陰風,周遭的環境又陷入了沉寂。許久後,周衍的身側從黑暗中恢複了一絲清明。
周衍知道,那東西應該是走了。
但他依然不敢輕舉妄動,打著手電,謹慎地探查四周。
身側的黑暗似乎極為不凡,饒是警用手電的高光照射,也不過堪堪能照亮周邊七八米遠的距離。
“沙沙沙……”
“誰?!”
周衍聽到身後傳來的細細簌簌的腳步聲,一聲暴喝,手中的燈光也照向了聲音的源頭。
寂靜的黑暗中,隱隱亮起了一道幽綠色的鬼火,映照出了一副沾滿血痕、膿水的蒼老麵龐。
周衍看清來者,眯起雙目,沒有向前,也沒有退後,手中的警棍握緊,一言不發。
這位走來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周衍的那位房東奶奶。
隻是……房東奶奶不是在公寓樓中嗎?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雖然自己心中早已確定房東太太算是“友方”,但他還是沒有掉以輕心。且不論房東太太專程跑這麼遠來找到他就頗顯可疑,在這鬼地方,誰能保證眼前的“房東太太”不是某種可以幻化他人的詭異生物幻化而成的?
幽幽青光勾勒出房東太太的蒼老麵龐,上麵如刀刻般的皺紋縱橫交錯,尤未幹涸的膿漿伴著她的腳步點點滴落,緊閉的左眼上隱隱滲出絲絲血痕。
看著房東太太的這副模樣,盡管有“心”的幫助,但周衍仍然忍不住有些許心悸。
“你……要去……哪裏……”
房東太太開口了,手中的青燈飄忽閃爍,映著她那所剩不多的斑駁黃牙,發青的舌頭在猩紅的口中一陣翻湧,噴湧著陣陣濃鬱的腥臭味。
嗅著房東太太散發的嗆人的“口臭”,周衍眉頭微皺,心中警惕之色更甚。
但他並未過多思索,還是麵容嚴肅地開口答道:“我要出去。離開小區,離開這裏。”
“嘎吱,嘎吱……”
房東太太沒有答話,身形僵在了原地,手中抓著的鏽蝕青燈在夜風的吹拂下搖晃作響,跳動閃爍的青火照著漆黑的夜。
周衍也並未動作,手中緊握著警棍,神色堅毅,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房東太太那渾濁的獨眼,表示心意已決。
“嗬嗬……”房東太太忽然笑了起來,殘缺的牙齒四處漏風,冰涼的氣息在她幹枯的唇齒間回蕩,聲音幹澀而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