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多日的攻勢早已讓長平關中眾人神經緊繃
可卻聽不到哪怕一聲的抱怨,營中隨處可見的傷兵,多日廝殺身上戰甲也已血跡斑斑,他們賣力地磨著刀,用自己的戰功和身上的蠻子血跡充當戰後餘生的笑談
“混賬!大敵當前,他秦海不怕遭天譴嗎?!”帥帳中,沈清在內的一眾將官皆低頭沉默,聽著沈河肆無忌憚摔砸宣泄的聲音
顯而易見,地上的這一封信箋令這位戰場沉浮二十餘載的老將怒不可遏
隻見信上寫著一行字——經朝廷審議,調動涼州全境兵力,支援長平關。——秦海
在常人看來,這是一道再好不過的消息了,可就現在看來,長平危矣!
十日大戰,城中五萬守軍打沒了兩萬,箭矢等消耗巨大,如今急需補充時卻收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按原有計劃,各路援軍本應今日陸續抵達,可這武威太守秦海以需朝廷商議為借口,故意延緩消息,導致如今軍械物資緊缺,兵員嚴重不足!
“臣!有愧於陛下啊!”沈河現在可謂滿是懊悔,早知秦海敢以長平關來換他性命,他就早該直接通知安和帝才對。
如今援兵物資遙遙無期,就連他這位運籌帷幄的老將都無力回天了,畢竟如今擺在他麵前就一條路——血戰不退!
一旦退步,蠻軍鐵騎將在涼州境內橫行無阻,他也將成為此戰的罪人,令萬民唾棄!
“傳本帥軍令,人在!城在!”良久,沈河仿佛想通了一般,大手一揮,嘶聲道
可在沈清看來,在他心中無所不能的這位父親,仿佛這麼一瞬間蒼老了下去,曾經的沉穩再也不見,彌漫在周身的卻是莽夫才有的暴躁與無畏
“尊大帥令,人在城在!”帳內眾人也重新振作,可仿佛都被沈河感染了一般,他們眼神中充滿著視死如歸的態度,這是沈清從未見過的!
“沈清留下,其餘人出去整軍備戰!”沈河解散眾人後,仿佛交代後事一般對沈清道“清兒,走吧,是為父對不住你!”
“父親,大敵當前,我此時若走了,豈不是臨陣脫逃,遭人唾棄!?”沈清此刻亦是視死如歸,毫無保留道
“不!我就你一個兒子,你娘還在永安等你,回去吧!陛下不會為難你的…”沈河長歎一聲,萬般無奈
“可…可是”沈清也已哽咽,生死離別莫過於此,縱使知曉遭人算計,卻也無能為力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我現命你為傳令兵,回京告知陛下如今情況!”沈河知曉時候不早了,蠻子攻城最晚就兩天了,那個時候走便是畏戰而逃了…
“沈清接令!”沈清心如刀割,淚如泉湧般哭訴道
“走吧,帶上這封信,回去好好孝順你母親,記住!不要為我報仇!”沈河目光緊緊看著他這個沈清,兩人都知道這一別就是永別,都想在腦海中牢牢記住對方的模樣
“去吧”
“父親,孩兒告退!”
待沈清退出營帳,沈河的目光還久久不能收回,最後隻能是化作一聲長歎
“疾風營全體集合,跟我出城!”沈清並未多做解釋,召集二百餘人向武逸處疾馳而去
顯然,這一次不僅僅是為了通知武逸情況,也是想盡到一個做大哥的職責,若其願意,便帶回京都
與此同時,李家村——武逸處
“老大,酒,鐵,磚窯三個作坊已經在開始搭建了,我已安排吳林進城采買所需工具和原料”許文柏彙報著這兩日的工作情況
“老徐,騎兵組建的怎麼樣了?”武逸同樣也很重視騎兵的戰鬥力如何
“放心吧老逸,我選的都是對馬術還算熟練,身體也是頂好的士兵,出不了岔子”徐衛忠做事也很認真,畢竟武逸都開口說要把這三百騎兵交給他帶領了
“那馬蹄鐵呢?”武逸又詢問道
“都打上了,我試了很久,馬匹跑的更穩了”徐衛忠實話實說道,他也沒想到這四個小鐵片有如此威力,不僅馬匹耐受性更好,而且人在疾馳的時候也能更好的穩住身形
“那好,老徐你這段時間就多多練練他們,我覺得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得上戰場了…”武逸心裏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到了今日已是呼之欲出
“報!帳外沈校尉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