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林平之對嶽不群的說法。他比任何人都肯定,昨晚那人必然是嶽不群假扮!這次他不僅丟失了記載著家傳絕學《辟邪劍法》的袈裟,以及蒙氏商行的絕學《少陽功》都丟掉了!唯一幸運的是,那件記載著假劍譜的袈裟,離開華山之前,被他藏在了床下的櫃子底部。否則,他和蒙離的謀劃,差點就完全暴露在了嶽不群麵前。
林平之不知道的是,那件袈裟,被去而複返的勞德諾獲得,他並沒有把袈裟送回嵩山,而是自己在華山後山找了個無人之地,偷偷練了起來。
恰好此事被風清揚發現,老人家見靜修之地被這種醃臢之人汙染,也就斷了心中對華山的那份執著,跟著甥孫女裴莧和景笙去了江南。
林平之心中盡是絕望,同時對嶽不群的恨升級到了與殺父仇人餘滄海並列的等級,對於嶽靈珊,也沒有了此前的熱情。
他想著:“子距說過,辟邪劍法練到最後,可以像魔教東方不敗一樣達到宗師三境。劍譜落到嶽不群手中,他定然會忍不住修煉,如此也算是對他的懲罰。但他為了保護自宮的秘密應該很快就將滅我之口。隻是對不起子距,連累你門中絕學遺失......”
林平之心中悲涼,卻又生出一股不屈服的意誌:既然你嶽不群想要我死,我卻偏不如你之願!劍譜我早已背得熟練,隻是生死之際......爹、娘,你們會原諒孩兒的吧?
他絲毫不知,蒙離已經在洛陽等著他,為他準備的新版《少陽功》隻比辟邪劍法弱了一線。
另一邊,嶽不群得到辟邪劍譜後,也是驚懼異常,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何林家自林遠圖後的繼承者,武功均是平平。
他同時也看到了九境版的《少陽功》,心想:這功法分明是脫胎於辟邪劍法,卻不用自宮。雖然隻能修煉到九境,但不得不承認,蒙子距果然是驚才絕豔的武學大家!這書中說,此功法易於速成,林平之這麼長時間卻隻修到二境,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他懷揣絕世武功棄之不理,一是林家未有血脈留下;二是少年慕艾,舍不得與靈珊的男女之情。這樣的話,我不妨暫留他性命。
嶽不群不知,林平之之所以藏拙,不敢練習,就是怕被嶽不群察覺。如今,為了保住性命,隻得繼續與嶽靈珊親密,但他心中已經下了決定......
在洛陽城南門,蒙離遇到了一行熟人。
“喬大人?!”
“子距!”
來人正是湖廣提學副使喬世寧。當年在晴川閣宴會上,喬世寧就是對蒙離最追捧的官員之一。明朝的提學校正副使隸屬按察司,喬世寧早先曾跟隨陳老爺子來了幾次純陽宮。此人悉心向學,對蒙氏商行的數學一道非常推崇,後來經由蒙離同意,他親自寫了一本《玄青道長數算法》的書,現在已經成為湖廣科考的必備參考書之一。
這次,喬世寧是高升為河南布政使司左參政!由湖廣按察正、副使林雲同、王忬大力推薦。
“來!為你介紹一位博學英才,你一定很感興趣。”喬世寧將蒙離引至第三輛馬車處,坐在車轅上的年青人跳了下來,拱手行禮,眼中帶著喜色。
“這位便是楚王府奉祠正李東璧。”
“見過高士!在下李時珍,字東壁。忝為王府奉祠正,章良醫所事。前年便聽說高士辰州府一事,心仰慕之,不想今日幸得相見!”
李時珍態度放得很低,蒙離是半步大宗師,氣度自是非凡,養氣功夫也足夠,他心中驚喜,臉上則平靜微笑。李時珍醫道尚未大成,但已經算是一方名醫。蒙離本想讓商行尋找他的,沒想到對方就在楚王宮中。
“東壁先生無需多禮!早聽商行的人說過,先生醫道高深,不讓密齋先生。以醫道論,在下自愧不如。”蒙離說的密齋先生,是時稱“醫聖”的萬全,擅長兒科和婦科。後來他在隆慶年間名聲大噪,與“藥聖”李時珍齊名。有“萬密齋的方,李時珍的藥”的說法。
二人都是黃州人士,萬全如今已是蒙氏商行的供奉,且有足夠的自由在湖廣各州四處行醫;對於李時珍這位“藥聖”,蒙離自然是不願放過。
兩人一番客氣,但畢竟是湖廣老鄉,在外相逢就是緣分,幹脆以字號相稱。
蒙離又問:“東壁兄不是王府醫正麼,為何跟隨喬大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