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潯看到了萬仲逸倒在地上,臉貼著木板地,嘴裏吐著白沫,還笑嘻嘻的。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把萬仲逸的身體放平放正,給了萬仲逸一個大嘴巴子,素質發言:“老萬!醒醒!你媽的,去你媽的。”
“老婆,老婆,別走,等等我。”萬仲逸舔著自己吐出的白沫,手臂死死抓住鍾潯的腿。
“草,真是沒救了,隻好,靠「幸運」了。”
「幸運」是多麼虛渺的東西,卻隻要「我想」,即「我成」,略有輕微的運,一支筆,一張紙,總能在這裏找到。
鍾潯很幸運地從萬仲逸的農工服身上,找到了紙和筆,他放空自己,閉著眼靠著「幸運」指引,畫著,或寫著……
也許是木屋老舊,一滴雨,恰好滴在了鐵鍋的蘑菇湯裏,激起漣漪。
鍾潯真正的記憶,再次塵封,混亂的記憶,再次占據。
似乎有一陣風,摘掉了萬鍾手中握著的紙筆,它們,沒有歸屬。
萬鍾睜開了眼,他揉了揉眼睛,然後呆呆地看著萬鍾佚,頓時笑出了聲,用著完美的比喻句,說著:
“爸爸,你真像隔壁村的老黃狗,流哈喇子,哈哈哈哈哈……對喔,我剛剛在幹什麼捏?哦,原來在喝菇菇湯。”
萬鍾佚眯開眼睛,眼皮依舊沉重,他隻知道,老婆的懷裏就是香,突然,他猛然一震,眼一睜,他感覺到自己的嘴裏,有一股酸臭味,似曾相識。
“爸爸,你醒啦。”
“你個臭小子,是不是把腳伸進我的嘴裏了!!!”
“爸爸,我沒有,是你自己舔的……”
萬鍾解釋的話都沒有說完,就突然消失了,連條褲衩都沒留下。
“我草!臭小子又瞬移了,真是累著我這個當爹的。”
萬鍾佚眼尖,他看到地上有張紙,就撿了起來細細琢磨……混亂的線條,像是一座山,裏麵隱隱約約藏有三個字,「五陵山」。
萬鍾佚的身形閃去,隻落下了一陣風,瞬移間,疑惑道:“臭小子,難不成咻去山上了?”
陌生的地方,萬鍾挑起眼皮,喔起嘴玩起了口水泡泡,被迫咻來咻去,他已經習慣了。
他看了一眼周圍,有好幾座高大上的機器,連接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玻璃房,房子裏有一顆好看的綠色石頭。
這個地方,還有一個鐵皮電梯,梯門邊有個往下的按鈕,按鈕下麵是一個感應框。
「幸運」仿佛牽引著不同的線,欲要把他們捆在一起,他像是個樂子人,坐在台下看著這一出好戲,而「幸運者」就是他選的「角兒」,該打賞就打賞,該愚弄就愚弄。
……
郊外的野路邊,有一間棺材鋪,它開得很偏僻,周圍幾裏,都沒有什麼店鋪,陵園倒是有一個。
棺材鋪的招牌,寫著「雨禾棺材鋪」,沒有喜迎的對聯,隻有張「升棺發財」的紅紙,外頭有兩個擔著傘的紙人,做著門神。
陰陰鬱鬱的棕色大門,緊閉著,門口的人是熱鬧,隻是不出聲,隻有個吊兒郎當的黃皮子在哼著小調。
“嘚~嘚~今天是個好日子……”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