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光破開了凡塵,汙血給落寂的城染上風霜,醜陋的喪屍分贓著麵帶猙獰的死人,一座幸存者的烏托邦,一夜覆滅。
屍橫遍地,火燃餘灰,痛苦的地獄交響曲,在這座城回蕩著……
光透過舊城的縫隙,照亮了寒了的屍體,也為活著的人,帶來了希望。
何時日緩緩睜開眼眸,勉強呼著汙惡的空氣,坐在餐桌上,仿佛依稀回到了末日前的美好,媽媽在廚房做著早飯,爸爸在看著報紙,弟弟妹妹帶著困意打盹……
陳非仁本來是癱在地上,詭異地出現在沙發上。
有光,便能看清屋內,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外層牆皮雖是苔痕斑斑,內卻比得上較好的公寓。
客廳,一張沙發,一個小電視,一張茶幾,它們都蓋著防塵紗,看上去像是沒有人住,或者,出遠門了。
拐角轉進一室,裏頭有張雙人床,粉色的蚊帳紗,透出少女的風格,電競桌上架著台式電腦,置物櫃上放著一些化妝品,一旁衣櫃貼著麵鏡子。
何時日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好幾個何時日在抓著自己的肩膀,還有拉著衣角的。
一個縮著身子,眼睛時不時躲閃的何時日,一個洋溢著笑容,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何時日,一個眼神狠惡,臉上帶著血痕的的何時日,一個近乎癲狂,歪著腦袋的何時日,
還有,拉著自己衣角的他們,被一團迷霧包裹,隻有手抓著……詭異的是,被抓著的自己,卻沒有五官。
何時日驟然一陣恍惚,空間變了,眼前有一張案台,桌上擺著幾張麵具。
青麵恐懼,橙麵和善,紅麵怒目,白麵癲狂……何時日抓起癲狂的麵具的一瞬,自己仿若墮入冰冷的深海之中,自己的嘴角像是被刀割開,血把自己的臉染開了……案台上,白色癲狂換成了一副藍色冷靜。
何時日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戴上被血染開的白臉癲笑麵具,他手裏抓著一把染血水果刀。
“美妙的世界,總是用血來渲染,壓抑嗜血的本性,本身就是一場罪過。”
潦草的血字定格在他的眼簾,隨著視線移動而移動。
“你是什麼?”
何時日對著空氣詢問,他像是個瘋子給自己表演,又像是隻螞蟻研究人類那般,詭異滲人。
“癲狂!”血字一撇一捺潦著。
“你們是什麼?”
“我們是你,皆是你!!!”血字撇著,捺著,如同心髒跳動著,又像是癲狂的恐怖彈幕。
“這是什麼?”何時日舉著刀,問道。
“我的玩具!!!”四個血字,占據了何時日的視野。
“把眼睛還給我。”何時日沒有情緒地說著。
血字淡淡消失了,一切仿佛恢複了原樣,隻是多了把水果刀,水果刀的刀身有一撇血紅。
“異能嗎?需要媒介觸發?麵具?我?他們?”何時日自言自語,卻不發覺自己的詭異,他說完,嘴角總是誇張的笑起來。
“何老弟,何老弟,你闖女孩紙的閨房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