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伶俐坐下後,從夾克衫中掏出一本證件,打開著遞過來給鄭卓然看,“這是我的證件。”
鄭卓然盯住看了一眼,見上麵是對方的照片和工作部門等,點了點頭。
任伶俐收回證件,身體靠向椅背,說:“鄭先生,很抱歉打擾您。我們覺得事情比較重要,想找您的夫人了解一些情況,可是據您說的,她等於是失蹤了,能把具體情況說一下嗎?”
鄭卓然把昨夜的事情敘述了一遍,隨後問:“究竟是什麼事情要我妻子提供情況呢?”
任伶俐皺了皺眉頭,說:“這案子和您的嶽父華瑞明教授有關,我可以對您透漏一點細節,但您必須保密。”
“那當然,請講吧。”
“您知道華教授退休前曾研究一個特別項目嗎?”
“這個,我好像聽曉芳說過,關於一塊隕石上的符號。”
任伶俐吸了一口果汁,說:“是的,十六年前曾有一塊隕石墜落在我國東北,隕石的很小一部分質地很特殊,是一種黑色的堅硬岩石,上麵似乎是被人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據說當時請了很多語言符號方麵的專家去研究,一直沒有什麼結果。後來華教授偶然在科學院的陳列室裏看到了這塊石頭,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想把這些符號與計算機科學結合起來,解析成一種特殊的數據算法。”
侍者端來咖啡。鄭卓然用勺子攪動著杯子裏黑棕色液體。
“這是我嶽父退休以前的最後一個研究項目吧。我聽我嶽父說這也不算正式立項的研究項目,其實隻是他自己的個人興趣而已。”
任伶俐點點頭,說:“所以教授所在研究所的同事對這項研究都沒有太注意,直到教授退休也沒有什麼正式的結論得出。”
鄭卓然呷了一口咖啡,說:“我嶽父是位鍥而不舍的人,他決不會輕易放棄一項感興趣的事的,也許在他退休後的這幾年裏一直在研究呢,因為我見他總是在忙著什麼,還不時外出一段時間。”
“是這樣,”任伶俐沉思著,“這次華教授又外出旅行了,您知道他去哪兒了?”
鄭卓然苦笑說:“昨夜我去過他家,問過保姆,也不知道這老爺子的行蹤。“
“那就不能肯定說華教授的外出與這件案子有關了。”
“您至今還沒有說是什麼案子呢,和教授有關是指什麼?”
任伶俐雙手抱在胸前,歎口氣說:“前天晚上,科學院自然科學陳列室裏的那塊有奇怪符號的石頭被人盜走了。”
鄭卓然一時陷於茫然之中,難道教授的外出旅行、曉芳的失蹤都和這塊石頭的被盜有關?
“這塊石頭是一種罕見的寶石麼?竟然引起了盜賊的興趣。”
任伶俐冷笑了一聲,說:“這塊石頭的價值僅限於科學研究,如果偷去在黑市銷贓的話幾乎沒有買主,您想誰會冒險去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鄭卓然點點頭,說:“看來這不是一般的盜竊案,要不然也不會驚動你們安全局了。你們是不是已經有線索了?”
“這無可奉告。”任伶俐鬆開抱胸的雙臂,雙手的大拇指伸進牛仔褲的口袋,看來這是她的習慣動作。她盯著鄭卓然說:“請講一下您妻子失蹤的事情吧。”
鄭卓然耐下心來,較為詳細地把昨夜的經過敘說了一遍。任伶俐全神貫注地聽著,兩眼閃爍著莫測的光芒。
等鄭卓然說完了,她問道:“您從美國出發以前和您的妻子聯係過嗎?”
“那當然,她說要來機場接我。”
“根據您掌握的情況,她應該是在昨晚九點鍾左右離開家的,有人看到她嗎?”
“這個,鄰居是新搬來的,不太熟,說是聽到了關門聲。”
任伶俐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已經十多個小時了,我心裏急得很,是否應該立即報案呢?”
任伶俐抬頭,望著他說:“如果到24小時還不見人就可以立案了,雖然我已經知道情況,但我不反對您去報案。”
鄭卓然明白了,對方還不能完全確定曉芳的失蹤和這起竊案有關。但他自己卻忽然生出一種恐怖的感覺,彷佛一隻罪惡的手已經在他背後伸出。他感到頭昏腦脹,耳畔嗡嗡作響,端起咖啡,吞下一大口。
“好了,”任伶俐站起身,伸出手來說:“有情況我會找您的。”
鄭卓然起身無力地和她握手。
“還有,”任伶俐離開座位,咬著嘴唇說:“您要留神自己身邊的事情,出現意外情況一定要通知我。”說著,遞給他一張紙條,“這是我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