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僅有一抹殘月高懸於天際。
三天後的這個晚上,宋之籌劃已久的行動終於來臨。
大明百姓普遍缺少葷腥,夜盲症在大明的百姓中是很常見的事情。
但對於擁有能穿越能力的宋之來說,肉類這種東西自然是不缺的,雖然不能每日供給但是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
鹽這種稀缺的物資對宋之來說也是不在話下,要知道在現代,鹽也就一元一袋而已。
幾日的滋補下來,眾人感覺自己充滿了力氣。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潛行至兩塊巨石之下。
停下來之後,宋之身體微屈,低聲對身旁的孫勝吩咐道:
“孫哥,你率人在此守候,待我潛入,等我發出信號。”
經過多日的休養和宋之提供的珍貴藥品滋補,孫勝的身體已逐漸恢複。
得知宋之準備去解救流民,他毫不猶豫地請求參戰。
見孫勝傷勢已大為好轉,僅餘的小傷不會妨礙行動,宋之便應允了他的請求。
孫勝是隊裏為數不多有頭腦又有武力的男人,有孫勝在也能多一分把握。
這一次,宋之並沒有安排宋安一起,一來,‘家裏’總要留一個守家的人,二來也是以防萬一。
萬一這次行動失敗,他命喪於此,宋家總要留下一個血脈。
一旁的孫勝鄭重的點了點頭:“萬事小心,等您回來。”
如今的孫勝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糾結和猶豫,宋之救了他孫家所有人的命,他沒理由還要去糾結猶豫什麼。
現在的他一心隻想跟著宋之做事,隻要宋之吩咐,這條命就算給了宋之,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交代完細節之後,宋之向孫勝點了頭,然後趁著夜色的的掩護,按照上次的潛入地點路線悄悄摸進了黑風寨。
許是這些山賊驕傲自大,並不覺得有人會找得到黑風寨,所以看守的人很是鬆懈。
沒有人發現過,已經有人悄無聲息的兩次潛入過黑風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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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寨,某處還算素雅的房屋內。
一個有些粗獷的男人正恭敬的給一個具有書生氣息的男人添茶。
夜色已深,子時三刻的時間,蟲鳴聲回蕩在寂靜的夜空。
然而,在這屋子的內部,卻沒有絲毫的寧靜與平和。
燈火通明,人影攢動,顯然,這裏的兩人並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刻休息。
相反,兩人秘密地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著什麼,似乎正在說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老爺,加上這次抓的人,差不多也有一兩百戶人家了。”
“不過屬下有些不解.......”
男人一邊倒茶,一邊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著書生氣的男子。
隻見那男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然後眼神輕瞥了眼粗獷男子,隨即淡淡笑道:“林屠,說了多少次了,你不是我的奴仆,不用如此稱呼我,我當你是兄弟,怎麼跟我如此生分?”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林屠聞言連忙搖頭否認:“您是我林屠最為尊敬之人,又救了我這條狗命,要不是您,我林屠的墳頭的草早就有幾尺高了。”
“老爺能當我是兄弟,林屠自然是欣喜不已,但林屠也是甘願做老爺的奴仆。”
沒錯,屋子裏的人正是黑風寨的二當家墨書和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林屠。
林屠明麵上一直喚墨書為二當家,私下裏一直將自己作為墨書的仆人。
縱使墨書也說過幾次不需要林屠如此稱呼,但林屠就是一意孤行。
墨書什麼命令他都會聽,唯獨這個卻一直堅持。
在林屠看來,兄弟會反目成仇,互相猜忌,但是唯獨作為奴仆才不會如此,隻要老爺對他有些許不滿,就可以隨意處置自己。
不得不說,林屠雖然是一個惡貫滿盈,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屠夫。
但是他對墨書的忠誠卻是難能可貴。隻要墨書對林屠有不滿,想要林屠去死,林屠會二話不說自抹脖子。
“您為何要抓那麼多流民,還不讓手底下的人動一絲一毫。”
山寨裏不少人因為這個對墨書很是不滿,雖然上次被自己抓到了幾個背地裏抱怨老爺的人,殺雞儆猴。但他清楚,這樣的埋怨,是壓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