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怎麼了？”
宋安率先看到了前麵的騷動。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
停下板車，宋之順著人群走了過去。
“哎，盂縣不要去了，我們就是那邊來的，根本不讓進。”
“這些官老爺怎麼都這樣？我就是從忻縣過來的，那邊的人不僅不讓我們進，靠近城門還殺人呢！”
“這些狗官都一個樣！隻顧著自己。”
有人忍不住埋怨。
“哎，也不能是所有官都這樣。”
“盂縣雖然也不讓進，但剛開始縣老爺還是組織了人在城門口施粥的。”
“隻是後來人越來越多，他才停手的。”
“是啊，是啊，那個縣令是個好官，可惜呀，聽人說城裏的糧食也不夠了，才停止施粥的。”
“不過現在那邊去不得。”
“為何？”宋之詢問道。
說話的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也是施粥害的，前幾日停止施粥之後，有些人就不滿鬧了起來，還不小心打死了一個捕快。”
“現在盂縣不但不施粥了，還和你們剛剛說的忻縣一樣，靠近城門者視為叛軍，殺無赦！”
“嘶！”眾人深吸一口涼氣。
“這可咋整啊？”來自忻縣的人驚慌。
“剩餘的糧食可不多了，去不了盂縣，接下來就要餓肚子了。”
“可以去盂木堡，那邊的白老爺正在賣糧食，就是有點貴。”
抱著孩子的婦女和漢子低聲商議，
“再貴也得買呀，他爹，我們也去吧。”
“是啊，我們也去吧，娘。”
周圍的人群也開始紛紛討論，似乎都決定前往盂木堡。
宋之輕歎，從眾人的反應中不難看出，縣城之行恐怕難有收獲。
或許，現在太原所有的縣城都如這兩個縣城一樣不會接受我們這些流民。
好一點的縣令可能會施粥幾日，但現在發生了盂縣的事情，恐怕接下來的縣城也不敢施粥了。
去縣城的意義已經不大了，還不如抄近路盡快離開山西。
於是，他們跟隨著從盂縣出來的人群，一同前往盂木堡。
到了那裏，他們發現白老爺確實在出售糧食，但價格卻高得離譜。
五兩銀子一石，讓人望而卻步。
盡管價格如此昂貴，卻無人敢公開質疑，因為白老爺手下有一群彪悍的打手。
他們這些人長時間忍受著饑餓，體力早已不如那些膘肥體壯的打手。
最終，幾家人勉強湊了些錢，買了一石糧食。
更令人驚訝的是，白老爺家還有一口井，他居然將清水也標價為２０文一升售賣。
但也不得不買，沒了水，就算有糧食也撐不了多久。
這期間，也有人家將自己的女兒賣身給白老爺。
有些是純粹覺得女兒是賠錢貨，還不如換點糧食給自家的兒子吃，也有些覺得賣給白老爺，自己的孩子總不至於餓死。
他們自己也能有糧食上路，不虧。
這些都與宋之一家無關。
不過，為了不引人注意，宋之也買了些水和糧食。
兩批人開始一同向京城趕路。
——
“你打探到了沒有，吳六。”在隊伍的末端有幾個混混模樣的流民正在商量著事情。
“虎爺，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隻見一個尖嘴猴腮頗為猥瑣的小個子男人咧嘴一笑。
“我看過了，那一家子隻有婦人和小孩，最大的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很好下手。”
“前幾日我偷摸著看到，他們吃的很大方，清水是一碗一碗的喝，餅子都吃一整張。”
說到這裏，吳六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像他們這種混子，平日裏花錢總是大手大腳，根本就沒有存錢的習慣。
在盂木堡的時候幾人也就湊了點錢買了一點水和一斤糧食。
這幾日奔波下來，老早就把糧食消耗殆盡了。
幾人也因此起了歪心思，想要對隊伍中較弱的人家下手。
“就是那個大點的小孩手上有把刀，有些難搞。”
“哼！”那叫虎爺的一臉不屑。
“再怎麼難搞也就是個小孩，難道我們那麼多人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屁孩了？”
“就是就是，老六你也太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