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棗。”

“林兄弟,我叫李大柱,這是我媳婦春花,這是我兩個小的,大毛和毛妮。”

“李大哥,春花嫂子。”

又看向兩個孩子,一個七八歲,一個三四歲,溫和看向他們:

“大毛,毛妮!”

兩個孩子腦袋大得出奇,見昨天的狠人給自己打招呼,連忙躲在春花嫂子身後。

林棗也放鬆警惕,拖家帶口肯定有顧慮,她孤家寡人,也是人家防著她。

“林兄弟,你可不知道,這張大牙可壞了,搶了不少人,好些人家都被搶糧食,活活餓死了!”

春花嫂頭上帶著一塊髒兮兮的毛巾,嘴唇帶著痣,眉眼精明,厚厚的灰塵叫她看起來灰撲撲的。

見林棗聽得認真,春花嫂立馬說道:

“我見林兄弟是一個人,咱們結個伴走唄!”

她心裏琢磨,林棗看起來是個半大小子,身手利索。0她們家隻有自己男人一個壯勞力,遇上事沒個幫襯。

林棗也猜到春花嫂子打什麼主意,她也需要有人幫忙看著窩棚,立馬同意:

“那好,嫂子有什麼事就提點我,我爹娘都死在鬼子手裏,大哥也失散了,如今一個人。”

春花嫂子哀戚道:

“可不是,我家老婆婆也遭鬼子打死了!”

她說完這話,李大柱先是歎息,嘴唇顫抖又嗚咽起來:

“我老娘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一天福沒享到!”

“天殺的鬼子!”

他真情流露,也叫林棗也眉眼哀愁的起來。

倒是春花嫂子納悶,這小子長得也太秀氣了。

眼睛水靈靈,睫毛長得能掃地,眉眼柔美,活像一個姑娘家。

“咱們還不知道活路在哪裏?咱們能活下去,死去的親人才放心的下。”

春花嫂子安慰兩人一番,便催促兩人收拾行李。

林棗卷起棉被,收拾鍋碗,背著身後,拿著一根木棍杵著。

她跟著李大柱後麵,春花嫂子走在林棗後麵,這才看出不對勁了。

雖說現在的人很瘦,可男人的身板到底和女人不一樣,骨架子也沒這般纖細的。

她目光在林棗身後遊走。

一天後,他們走了十幾裏,大家筋疲力盡,在一個山坡後麵安紮下來。

林棗拿著桶準備去打水:

“春花嫂子,幫我看下窩棚!”

“你去吧!”

春花嫂子見她走遠,立馬鑽進自己窩棚裏,推著李大柱:

“哎,你有沒有感覺林兄弟有點不一樣?”

李大柱又餓又累,蜷縮在自己窩棚裏:

“有什麼不一樣?”

“我感覺他不是男人?”

李大柱騰坐起來,往旁邊看了看,見林棗沒在,才推著自己媳婦:

“你瘋了,你這樣說,叫他聽見,不砍了你。

再說,他一口氣連砍五個人,他都不是男人,咱們這些算什麼?”

春花嫂子立馬趴著李大柱身後:

“你才瘋了,我說她不是男的,可能是個女娃!”

李大柱一臉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

春花嫂神秘說道:

“我走在她身後的時候,看到她身段像個大姑娘……”

她眼睛轉來轉去,還想出一個主意:

“等會兒,你叫她一起去尿尿,要是她不去,就是個女娃。”

李大柱又癱倒在枯草上:

“無所謂,不管她是男是女,她連砍五人,這一路就沒人敢惹她,她就是女娃,咋的?你還敢對她下手?”

他說完,還斜著看了一眼春花嫂子。

“人都要餓死了,還一天天琢磨這些有的沒的!”

春花嫂子氣憤瞪大眼睛:

“要是個姑娘家,我不好說話些嘛!我瞧見她今天煮粥,放了點小米。”

李大柱什麼都沒說,隻是眼睛珠子一直在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棗回來,就察覺李大柱夫妻的異樣。

她皺了皺眉,這才一天,兩人就生出其他心思了?

她拿出水桶,煮了一壺水,正在往皮水囊裏灌水。

李大柱從窩棚裏爬出來,見瘦弱的林棗,眼皮一跳。

經他媳婦一說,這林棗怎麼看,怎麼是個女娃,他試探開口:

“林兄弟,咱們一起去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