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柳依死了,準確的說是又死了,這次是死在了她25歲生日的前兩天。
她靜靜的飄在天空,看著自己躺在病床上,身邊是無可奈何的醫生,以及哭的撕心裂肺的父母。
她想著她也應該哭一下,但實在流不出眼淚,隻得扯了扯嘴角,勉強算個笑。
“還是老樣子?”
虛空傳來機械的聲音,聽不出男女,但除葉柳依一隻魂以外,看不見任何的身影。葉柳依慢慢的飄到了她父母身邊,抬起她那透明虛無的手,抱了一下他們,然後點了點頭算是那句話的回答。
“叮--”
“剝離世界,倒計時開始”
“10”
“9”
“8”
……
耳邊沒有了父母的哭聲,葉柳依的魂魄也在慢慢的分散,最終在那機械聲音數到1時,徹底的化成一縷輕煙,慢慢消散。
周圍一片黑,唯一亮的地方是那一棵柳樹,準確的說,是柳樹在發光,那柳樹幹特別的粗,足有三個成年人張開雙手懷抱那樣,柳樹枝也特別的密,而那光源便是從柳葉上來的,每片柳葉上都散發著弱弱的白光,隨著風吹,那光也前後照著。
葉柳依是從柳樹中走出來的,從她那淡綠色的眼睛裏看不出什麼情緒。她站在唯一的光中望向遠方,皮膚皙白,妍姿豔質,散著的長發隨著衣角被風吹的向後飄蕩。
“開始下一個世界嗎?”
那機械聲音又一次的響起,但還是看不見任何的東西,仿佛是風的聲音。
葉柳依隨手摘了個垂在下麵的柳葉,那柳葉被摘掉時,便散去了光芒,仿佛這隻是個普通的柳葉。
她將柳葉左右轉了轉又扔了出去,才道,
“吱吱,我有點困了,想睡覺。”
那個被叫吱吱的機械聲音沒有響起,似乎是在思考睡覺這個可行性,過了很久,也可能就是幾分鍾,葉柳依麵前便出現了一張床,她挑了挑眉,那淡綠色的眼睛微微睜大,很是意外,但也隻是幾秒鍾,她便神色如常的躺在那張床上,將被子拉過了頭頂。
葉柳依生前在病床上躺了那麼長時間,其實一點都不困,隻是有點不想再去經曆下一個世界,鬧了這麼個小脾氣,誰知道會有這麼個意外。
她在被子裏睜著眼睛,心想:這個世界又沒有活過25歲,也不知道下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能不能活過25歲,能不能像上個世界一樣有奶茶,能不能像上上個世界一樣有醉花果……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葉柳依還真覺得有點困了,迷迷糊糊間好像又聽見了機械聲,但說的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
風還是吹著,隻不過小了許多,也許是怕床上的人冷吧。
“小溪姐,她好像你那天給我講的那個睡美人啊,需要一個吻才能喚醒,那我能不能親她啊?”
“這……這不合禮數,而且你親了她也不會醒……”
葉柳依便是在這說話聲中醒來的,她睜開眼看著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燈,很快就想明白了,應該是吱吱在她睡著時強行把她轉移到下個世界了,果然,小脾氣隻能鬧一會。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覺得自己還沒睡夠,就當剛剛沒睜眼,再睡一會。
可是剛才說話的那倆人顯然沒給她機會。
“哎,睡美人醒了。”那想親她的小姑娘說道。
葉柳依 : 謝謝,不是睡美人,但現在美人想睡了。
葉柳依隻得又睜開了眼,慢慢的坐了起來,她其實還挺慶幸的,至少這次醒來不用從娃娃開始生長了。
這房間是北歐式的,她現在躺著的便是那兩米的皇冠公主床,床頭鑲嵌了三顆大寶石,牆上的壁紙是暖黃色的,帶有鑲這金絲的花紋,後麵牆上還掛著幾副油畫,估計是這房間的主人有點強迫症,房間裏所有的家具都是一樣的色調,處處彰顯著富貴奢華。
“你好,我是顧淺溪,這位是小十。”
說話的女人看上去溫婉爾雅,看上去有二十多歲,盤著發,穿著一件水藍色新中式旗袍,而一邊眨著星星眼的女孩大概是個未成年,看上去古靈精怪的,穿著鵝黃色襦裙。葉柳依看著這個房間的結構以及兩人的穿著……好家夥,西方,新中式,古風,她一時也搞不明白這屬於什麼世界。
“嘿嘿,睡美人,你叫什麼名字呀?”小十說著便從沙發上移到了床上,毫不客氣的坐在床邊拉著葉柳依的手。顧淺溪想拉她,但慢了一步,沒拉住,不由得扶額。
葉柳依屬實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麼外向,但介於她長得可愛,葉柳依也沒在乎被她拉住的那隻手,淡淡的說道,
“葉柳依,請問一下,我怎麼在這?”後麵說的話,葉柳依看向了比較靠譜的顧淺溪。
但顧淺溪又慢了一步,被後麵的聲音搶了先。
“小友是我九死一生搶救過來的人,你可以以身相許來報答我,也可以再死一次,下輩子做牛做馬再報答我,你選哪個啊?”
葉柳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