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好,灑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稱小霸王田衝是也,嗬嗬。”青年長得人高馬大,憨憨地咧嘴一笑,這樣一番出場白,簡直亮瞎了眾人的眼。
“兄弟你剛剛那招剛猛威武又不失行雲流水,當真厲害!”也不知這愣頭青是真心佩服還是純屬搗蛋,幾巴掌重重拍在葉楓肩頭,差點沒將他皮包骨頭的身子骨給拍散。
葉楓眉角輕輕挑了挑,確認自己不認識此人,猶豫之下緩緩開口道:“非是他的修為不及我,隻是從小處在溫室的保護之下,終是缺失了招式本該有的淩厲。”
“哈哈哈,老兄莫謙虛,那龜蛋子打不過你就是打不過,找那麼些個借口作甚,走,小兄弟,灑家看你也不是婆婆媽媽之人,過去陪灑家喝個痛快!”青年大腿粗細的胳膊勾著葉楓肩膀轉身就走,葉楓滿頭黑線,這下總算明白了,這廝根本就是個自來熟啊!
稀裏胡塗地被青年拽著走,葉楓本也是索然無趣,索性便是跟他走了,來到演武場一角,蹲在牆角,目光落在那高高架起的烤肉,地麵之上到處是翻滾的空酒壺,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
這……飄渺宗好歹也算是名滿天下的修身養性的清靜之地,平日一眾弟子莫不是以瓜果素食為主,可是身邊這主,竟然公然在偌大的演武場上烤肉喝酒,當真是跟他的塊頭一般無二,豪爽地過了。
葉楓心中自歎弗如,那邊青年已經一把將他摁著坐下,自己也是一眯眼,轟然一聲坐下,拿起大塊的烤肉抓住就咬,看得葉楓心裏直抽搐。
青年大快朵頤,大口喝酒,嘴裏塞滿了東西,一邊含糊不清地指點著演武場之上那些名聲在外的各宗弟子介紹,葉楓聽得索然無味,翻手抓起一個酒壇子,拍開泥封,猛灌幾口,辛辣爽口,頓時腹中升起一團熱火,熊熊燃燒。
“好酒!”葉楓眼睛一亮,恍若回到當初在軍營那些日子,陪著兄弟們喝酒吃肉,吹牛打屁,好不痛快!又兀自仰頭猛灌了幾口,眼睛已經有些通紅,“哐當!”一聲砸翻酒壇,豁然起身,足尖輕挑,三兩個酒壇拋飛而起,穩穩當當落在手臂之上,有如巨鯨吸水,仰頭便灌。
“好!兄弟果然豪爽!不像那些家夥呸娘了點!”田衝拍手歡叫,大聲叫好,隻可惜嘴中塞滿了烤肉,這番激動之下差點沒將自己給噎個半死,慌忙之間捧起一個大酒壇子往嘴裏猛灌。
“兄弟們,何日英魂歸來,兄弟再陪你們喝過!幹!”酒壇騰空而起,翻轉而下,酒水汩汩流出,葉楓張口猛灌,酒不醉人人自醉,葉楓雙目通紅,曾經的兄弟早已不見,一一也已經離自己而去,都怪自己無能,不能保他們周全。
“哐當!”酒壇落下,葉楓一拳轟出,頓時酒水四下噴濺,激射的陶瓷碎片擦著手臂,刮出幾道傷口,鮮紅的血液頓時染紅了青衫。
拳影如風,直拳如棍,一套軍體拳在葉楓手中舞得虎虎生威,罡風大作,差點將席地而坐大口啃肉的青年直接吹飛。
幸而田衝眼疾手快,伸手搶回幾塊烤肉直接塞進嘴裏,一邊大聲埋怨葉楓呸不厚道。
葉楓此刻已經喝得酩酊大醉,那還管他死活,腳下踉蹌幾步,長發飛舞,拳風剛烈,猛一跺腳,結實無比的青石石台竟然哢嚓一聲裂開,如虯龍一般散開,看得一邊人高馬大的田衝瞪大了眼珠子,心兒撲通撲通不已。
“憶往昔,塵空野,靜與然。死亦無悔,緣到盡時意闌珊。”行拳似水纏綿,長發披肩,仰天長嘯一聲,腳下跺下,盡是悵與狂!
“呼呼!”酒壇接二連三衝天而起,酒水灑青天!
“待到英魂歸來日,兄弟一心,一槍一騎,覆滅諸天!”
葉楓身體倒翻,醉眼熏熏,仰麵長吸,渾身濕透,腳下踉蹌,一把扣住一隻酒壇,張口猛灌。
“哐當!”酒壇落在地上,當即破碎,酒水灑了一地。
“俺滴個親娘哎!灑家的酒啊,灑家珍藏了幾年的陳釀啊!”田衝淚流滿麵,看著葉楓這般浪費,小心肝都在抽搐,二話不多說,直接衝上前,人高馬大的身體直接撲倒,趁著酒水還未流光,將那碎片之上的陳釀添了個幹淨。
“嗬嗬!”一些經過的弟子紛紛側目,看見兩個活寶,哈哈大笑。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原本喧囂的演武場上瞬間安靜地詭秘,令人不寒而栗。
葉楓微微一愣,眯起惺忪的醉眼,緩緩抬起腦袋,隻見人群一分為二,一道靚麗的身影緩緩走出,冷若冰霜的臉上黛眉微蹙,閃著怒火的目光落在身上,說不出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