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從不要求軍隊一定要有多麼接近現代化，普通的軍事化管理就足夠了，但有些原則底線是堅決不能破的。
殺良冒功、臨陣脫逃、擁兵自重……甚至連拉小山頭高歡都會非常警惕，即使很難避免也要盡量分散開來。
崇禎的多疑是有原因的，即便帶著先知的信息，如賀人龍這般在紅黃線上蹦迪的貨色，高歡也是難以取舍，這才有了讓方正上位、方源監視的備案。
“實在頭疼殺了便是，影響不到大局。”白染輕聲提議道，纖手用蝶扇為高歡扇了扇風。
“再給個機會吧，安排他去當副指揮使，前軍有方源兩兄弟看著，也翻不了天……後兩天咱就入京?”高歡詢問道，用手捏了捏這張秀美如蓮的俏臉。
“你是家裏的頂梁柱，你安排就行。”白染淡淡的說道，言語似意有所指。
高歡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出。
在陽光照過的正堂中，氣氛逐漸安靜下來，遂歸於平靜……
…………
西鎮軍堡，諸將圍坐在寬敞的營外，靜靜看著上麵講話的官吏。
“經戍守深思熟慮，現任命各級官員，叫到名者上前領符！”一位官吏大聲的喊道，將裝滿金鑄兵符的箱子拿到麵前。
“前軍都檢——李自忠，都虞——方源，步營都指揮使——王賀，騎營都指揮使——婁江，炮營都指揮使——胡宗憲……”
“中軍都檢——曹詔文，都虞——高承，步營都指揮使——曹變蛟，騎營都指揮使——耶律德忠，炮營都指揮使——高承……”
“後軍都檢——婁緹，都虞——杜康，步營都指揮使——王堅，騎營都指揮使——盧象升，炮營都指揮使——袁崇煥……”
大多數位置都在意料之中，眾人上前拜謝行禮，再接過隻有一半的兵符，開始與之後的同事提前進行交流。
念完最上麵持有兵符的，剩下的便是三軍四十八個指揮使，大多是各個派係的下屬血親，如耶律德文、杜鬆這般。
但在這麼多人中，有一個人卻是稍稍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前軍炮營指揮使、虎威將軍——方正！”
此時的方正局促的站在隊伍末端，穿著一身小兵的甲胄，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看門的哨兵跑進來了。
方正這個名字在六鎮的名氣，就相當於某個作者在番番上的名氣——不能說是聲名遠揚，也隻能說是查無此人。
倒是有幾個心思細膩的將領注意到一旁的方源，再聯想到方源背後的白染，頓時露出了然的神色。
集會散去過後，方源拒絕了他人的邀約，將方正拽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哥……”
“嗯?軍營裏麵你該叫我什麼?”方源眉頭一皺，眼神直直的看著方正。
“是，方都虞……”方正弱弱的說道，整個人看起來還有些恍惚。
“在軍營裏注意一點，小心賀人龍下絆子，我早晚會找機會做了他……在此之前，自己遇事掂量掂量，盡快搞一套自己的班子。”方正循序漸進的教導著，時不時還將一些隱晦的規矩和束縛講給方正。
眼見天色不早，方源這才帶著方正出了軍營，坐上了馬車。
“曉得了，方都虞。”
“出了軍營，你叫什麼都無所謂，但在軍營一定要稱職務……誰要是給你使絆子，要和我說。”
“哦……哥，我想吃你做的元宵。”
“回家給你做。”
夕陽西下，馬車緩緩駛向中鎮，蕭瑟的秋風中帶著一絲溫情。
方源所求其實並不高，在這亂世之中保全兄弟二人，不求富貴榮華，但願幸福安康。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此生若得幸福安穩，誰又願顛沛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