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這次打秋風太順了點,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阻礙,不會有詐吧?”
“興許是被咱們嚇破膽了,哪還有膽子出城迎敵。”親衛用木棒刨了刨火堆,有些不屑的說道。
梆!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來到兩人後麵,對著說話的親衛腦袋就是一下。
另一親衛瞪大了眼睛,剛把手摸到馬刀上,背後就傳來了一聲槍響,整個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很快,漫天的殺喊聲和火光照亮了整個大營。
一道煙火在上空炸開,得了信號的高承立刻率大軍殺向了大營。
…………
耶律齊正在睡夢中,突然被王帳外的一陣吵鬧聲驚醒,整個人還有些迷糊。
因為在睡前特意安排了耶律德文好好守夜,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親衛鬧了點矛盾,也就沒怎麼在意。
就在他將睡下的時候,麾下將領耶律骨德灰頭土臉的從帳外跑進來,急匆匆地將耶律齊拉了起來,開始為他披甲。
耶律齊始終有些迷迷糊糊的,卻突然聽見了王帳外傳來了清晰的喊聲:
“殺奴酋耶律齊者,賞銀千兩!地百畝,可封侯拜相!”
耶律齊頓時睡意全無,這才發現外麵的吵鬧聲竟是喊殺聲!
“快派人傳令各軍及親衛,速速聚攏至轅門,切勿讓人衝進來了。”耶律齊迅速下達命令,卻見耶律骨德依然不為所動,心中頓感不妙。
“大王,是軍營嘩變了,耶律德文、曹詔文、胡宗憲等部皆是投敵,咱們的兒郎們……”耶律骨德情緒低落的說著,言語中竟是有些哽咽。
耶律齊愣了一下,立刻想到是怎麼回事,怒罵道:“賀六渾!我就知道這廝不會老實的待在城中,這髒心爛肺的玩意,就是一個混球!
還有耶律德文,本王待他們不薄,他們怎會……怎敢如此啊!不怕本王回去牽連族親嗎?!”
耶律齊剛罵完,卻見耶律骨德眼神閃躲,心中刹時涼透了,聲音顫抖的問道:“骨德,你老實同我講,賀六渾還幹什麼了?”
耶律骨德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拉著耶律齊的手說道:“快走吧,大王,韓大人派人在敕勒川接應,到了那您就安全了。
隻要您活著,兒郎們就沒有白死。”
“笑話!本王不是那些沒骨頭的貳臣!不過是一死而已!”耶律齊拔出馬刀就要出賬,卻被耶律骨德死死的拉住。
耶律骨德直直在跪他麵前,淚流滿麵的說道:“即使神勇如光武,也曾落魄於河北;文治如文帝,也曾受製於人下,雄主尚且如此,何況是大王呢?”
“俺受先王的囑托,不敢對大王有二心,今逢此大難,俺與兒郎們拚死一搏,為大王謀得一條生路,對得起先王的恩惠了。”
“大王,保重啊。”言罷,耶律骨德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提著骨朵便殺了出去。
耶律齊癱坐在原地好一會,等再次站起身時,殺喊聲已經近在咫尺。
他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迅速的跑出王帳外,召集了僅剩的百騎親衛,從耶律骨德鑿開的一處小道跑了出去,在夜色的掩護下逐漸沒了蹤跡……
…………
酣戰至天明,聯軍大營中或死或降。
踩著敵軍的屍首,耶律骨德將殘餘的近千親衛聚集在一起,準備和敵軍拚個你死我活。
看著麵前黑壓壓的火槍兵和火炮,耶律骨德很清楚自己這群人的下場。
但他依然義無反顧,提起地上散落的馬刀,就準備衝過去。
就在這時,一位帶著旗幟的傳令兵來到了這裏,在人群中大聲的喊著:“戍守有令,放這些遼騎離開。”說完,他將手中蓋有印章的竹紙遞給了曹詔文。
很快,人群中自動讓出了一條大道,手持燧發槍的輔兵們紛紛向後退去,直到退出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才停下。
耶律骨德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迅速帶著親衛離開了這裏,在馬廄一人尋了一匹馬,慌忙的向北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