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司在一邊一直抹汗,殿下呀,咱們是押糧草去邊關,不是來掃蕩山匪窩的,已經死傷不少人,咱們不能還沒到邊關就全軍覆沒吧,軒玉聽進了他的話,發了信號,拔了一隊私兵,火速朝邊關前進,這次是日趕夜趕就怕軍隊都到了,糧草還在路上。
很快隊伍就進了城,這一進城遇到了熟人,這人是誰呢?軒玉一時想不起來,隻覺得眼熟。
隻看街道上,人群圍成一個小圈子,中間傳來男人的怒罵和女人哭喊聲,熱血青年最看不慣這種欺行霸市。聽了一聽,原來是這男人要把自己老婆給賣了,女人不願意,廝打在了一塊。
軒玉抓著馬鞭就要上去,近衛若風連忙拉住他:“王爺,正事要盡,屬下這就去把那婦人買下來,爺再放她自由便是了。”
軒玉也點頭,“麻利點。”
“哎,爺放心吧。”
若風擠過人群,花了一錠金子,把人給買了,去衙門辦好了名冊,把這個名叫黃小花的女人讓手下給帶去了百裏村落戶了。
隊伍浩浩蕩蕩的一路無事的走著。
又一個晚上,落腳在荒郊野外,守衛們為他烤了兔肉,燒了野菜湯。吃的時候突然想起,小空間裏之前買進去的畜生和下人。
哎呀!居然忘記了這些活物也是需要吃飯的呀!之前一心想著讓這些人種田養豬,可啥也沒有置辦,要不是今天白天路過田間,此時想起那種畫麵,怎麼也想不起這茬。
起身運轉輕功飛快的朝樹林裏掠去。侍衛一瞧他動,馬上就跟了上來。
“去,去,去,你們不用跟著了,我就去上個茅房。”,喝退了身後的人,軒玉下一瞬就進去了小空間裏。
本想著進來收屍的,沒想到還有活人,軒玉一時當機了,來人見到他,也是楞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主子嗎?!”
“嗯,是我,我買的你。”雖然人活著,可也餓的瘦不拉幾的。軒玉心裏深表慚愧,沒法子呀,他從小到大身邊一堆子人伺候著,做什麼事情隻要他吩咐一聲,就有人幫他打理的妥妥的。一下子,就沒有考慮到那麼多了,以為把人往裏一丟,沾上土就能生根發芽長生不老了。
“起來吧。其他人,嗯,其他人,”軒玉想說,還都活著不?臨了,卻怎麼也開不了這口,實在愧疚,這活著的,也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書裏說,在災年吃人肉的事情屢屢不鮮,眼前的人,該不會吃人肉活過來的吧。心裏千思百轉好不是滋味。愧疚,羞愧,難當,還有惡寒,一想到這人有可能是吃盡了同伴才活下來的,他就渾身的不對勁。
軒玉吞吞吐吐的一句話說不完整,來人以為他是天生口吃,忙說:“我這就去將大夥都叫過來。”轉身小跑著去召集眾人。
聽到還有其他人活著,軒玉心裏好受了些,微微鬆了口氣,朝前走去。一下就注意到了那些搭著的茅草屋,也就是幾根木棍子捆在一起,弄了個支架,再在上麵鋪些幹草,連屋子都算不上。
隨著前麵人的叫喚,從裏麵鑽出了一個一個的人。對的,鑽出來的。和野人的茅屋一樣,最原始的那種。
軒玉掃了下人頭,不多不少全部在這裏了。軒玉感動的快哭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不然真不知道怎麼對他們交代。
“都在啊,我就問問那些買進來的畜生呢?”
提到畜生,一排溜的人,臉色各異,有恐懼的,憤憤不平的,怨恨的,羞愧的……答案不言而喻
軒玉忙道:“畜生沒了,咱們就再買,人還活著就好。我對不起大家,把大家買了來,又沒有照顧周到,實在是我的疏忽。那個,你們這屋子重起了吧,搭個像樣的。這需要什麼,就……你們中誰識字?”
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眼神亮亮的,“東家,我識幾個字。”
大部分人都放下了心裏的石頭,這東家不怪罪他們吃了那些豬牛羊,現在這態度是要管他們了。太好了,這些日子大家就靠草葉子充饑了。眼瞧著就要活不成。還好東家來了,這地方看著大,實則小,也不知道是什麼地兒,怎麼都走不出去,就像有個看不見的牆把他們都圈養了起來般。
軒玉繼續說著,“大家夥把需要的東西都到他這裏報備,你就把東西都記下來。還有需要多少,大家也商量個數字。一並寫出來,我現在還有事情呆不了多久。明天再來拿單子。菜種子我明天一並帶過來。”
“爺,沒紙筆。”被點名記單子的中年男人說道。
軒玉一囧,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瓜,“瞧我這腦袋瓜子,我也沒有帶,你就寫地上吧,對了,你叫啥名字?”
“小的叫……爺給起個名不?”男子猶豫了下。想他們這種賣身的,都是主子起名,連姓都沒有。
“你原來叫啥就叫啥吧。大家都是如此,不必再起名了。”
“小的名叫初一。”
“初一,你兒子以後就叫十五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