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院畢業以後,父母花錢拖人總算把我分到一個半死不活的小醫院裏,工作有了著落,按父母的下一部計劃就是給我找個對象,結婚生子。經過5年的醫科專業的學習,往年的銳氣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既然下半輩子老爸老媽已經把我打理好,我也樂得輕閑,整天混混日子,打打麻將,渾渾噩噩地過著一成不變的日子。
人生真是不可預測啊,現在想想,如果這樣繼續下去,不知道對我是種幸福還是摧殘,雖然經過這麼多事,我內心深處還是感謝王利,一個在我中學時候就一起混的狐朋狗友,他的到來改變我的一切。
那是一個悶熱的下午,我正在醫生值班室裏發呆,突然聽到護士叫我,“張大夫,有位王先生找您。”我出去一看,走廊裏站著個男人,鳥巢頭,穿著高檔夾克,帶著黑寶石眼鏡,身影這麼熟悉,我還沒反應過來,隻見這家夥猛得呲出一口白牙,對我就是一腳,“張醫生,分別這麼久,紅包撈了不少吧。”
“老天,是你王利這頭小豬………”我正要還口,想到這是醫院,勉強止住下半截髒話,對王利說,“走,去休息室談。”
倆人畢竟分開近九年了,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我是補習兩年才考上的,王利高中畢業就沒再考大學,跟他叔叔下海做買賣,我記得上大學那會就收過他一張賀年卡,以後音訓全無,今天談話才知道這小子幾年下來錢賺了不少,現在已經脫離他叔叔,自己單幹了。
“刀子,你現在怎麼樣,說真的,紅包沒少收吧,哈哈,”王利又呲著板牙問我。
“少扯蛋了,這麼多年醫學院白學啦,你以為我是人家大醫院的大夫啊,還紅包呢!病人不折騰你就不錯了!”我滿腹鬱悶正好發泄到他身上。
“對了,”我突然想到王利來的目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看我這窮酸大夫幹嘛?你現在做啥子買賣呢?”
“嘿嘿,不是我吹,現在老子也幹的你們這一行……”王利的大牙裏快滲出口水了,神秘地看著我說道。
“少他媽扯蛋!從實招來!”我上去就是一拳。
王利一邊躲閃一邊嚷嚷:“刀子留情,我說真的呢,聽我講!”
原來王利和他叔叔倒騰摩托車生意,前幾年機動車市場萎縮,王利見況不妙,帶一部分資金自己另謀出路。開始去北京做醫療器械代理的生意,頭一兩年利潤還算可觀,後來因為醫療市場逐漸正規化、專業化,而且醫療製度的改革器械的利潤也大不如前,這家夥又混不去了,不知道聽誰的指點,做起了代理人體器官移植的買賣。
“現在我殺回家鄉為廣大病患造福來了。”王利得意的說。
“就你,我靠,現在啥世道,文盲也闖進醫療行業來搶飯碗了!你不是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的吧。”我不屑的說。
“看你把我說的,整個一小大夫,你知道個屁,我現在是市委下文批準的合法器官代理人”說著他從公文包裏拿出紅頭文件和代理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