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年老或年輕時,我始終感覺到:
黑夜裏,一座山,陽台上一個沉默的女性,
月光下略有起伏的一條白色的路,
從我懷著眷念的軀體裏奪走了恐懼的心。
啊,火熱的世界,啊,你這位陽台上白皙的女性,
山穀裏吠叫的狗,滾滾遠去的火車,
你們始終是我最甜蜜的幻想和夢境,
啊,盡管你們撒謊,盡管你們騙得我好不傷心。
我常常嚐試踏上通往可怕的“現實”的道路,
那是官吏、法律、時髦和金錢行市主宰的地方,
但我始終孤獨地逃跑,既死亡又感到獲得了解放,
返回那幻夢與令人幸福的癡愚如清泉噴湧的地方。
黑夜裏樹間悶熱的風,黝黑的吉普塞女人,
充滿愚蠢的眷念和詩人的芳香的世界,
你的閃電使我震顫,我聽到你的聲音在呼喚,
我永遠沉醉在其中的美好世界。
弄瞎我的眼睛……
弄瞎我的眼睛:我還能看見你,
塞住我的耳朵:我還能聽到你,
沒有雙足,我還能走到你那裏,
沒有嘴,我也還能對你宣誓。
打斷我的臂膀,我還能用我的心,
象用我的手一樣,把你抓勞,
撳住我的心,額上的脈管還會跳,
你如果放火燒毀我的額頭,
我就用我的血液將年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