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大陸曆82687年,金蘭國,鳳梧鎮。
一座陡峭的山崖上,有一個青色的小點正在緩慢移動,走近一看竟是一個十歲大小的男孩。
男孩此刻身上還背著一個小竹簍,裏麵裝著一些草藥。他雖然年紀不大但身手卻也敏捷,在這樣險峻的山崖上攀爬了一個時辰,也隻是微微出了些細汗。小臉蛋因為劇烈運動的關係有些漲紅,襯托著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顯得非常可愛。
男孩名叫秦越,今年剛好十歲,是鳳梧鎮大族秦家的子孫。不過因為秦家是名門大族,有千人之眾,他的父親頂多隻能算是一個族外子弟,除非重大節日,否則連覲見族長的資格都沒有。他身為父親唯一的兒子,長這麼大也隻見過族長兩麵而已,族長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清楚。
忽然,一抹金色映入他的眼簾,讓他驚喜不已。
“金陽花,我終於找到了!”秦越滿臉欣喜,仿佛得到了一件寶物。
隻見幾株開著黃色如蝴蝶翅膀形狀花朵的植物正佇立在一塊岩石的頂端。微風掃過,其通體散發出淡淡的金色,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讓人精神一振。
秦越見狀毫不猶豫地向著岩石頂端爬去,費勁了全身力氣才堪堪爬到岩頂。幾株金陽花就近在咫尺,他壓抑住心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從腰間的小布袋裏拿出一柄玉製的小鏟,將幾株金陽花連帶著根部都挖了下來,然後謹慎地放入了一個長方形的木匣內,這才帶著笑容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他轉過身準備下山的時候,一陣“咯咯”的怪聲想起,他腦海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小臉瞬間慘白。
金蝰蛇,他怎麼竟然將最重要的環節給忘了。都怪剛才一時激動,忘了這茬。金陽花這麼珍貴,已經帶著一絲天地靈氣,自然會吸引一些東西作守護者。
金蝰蛇乃是一種劇毒蛇類,腦袋又小又尖,頂上有一塊血紅色的印記,渾身布滿金色的鱗片,整個身子直起來足足有一個成人的高度。
而此刻它那三角眼正散發著陰冷的寒芒,死死地盯著眼前竟敢闖入它的禁地並且摘走金陽花的男孩,嘴裏的蛇信不斷地吞吐。
秦越渾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額頭冷汗直冒,腦袋裏想著應對的法子。他可不想葬身蛇腹,母親此刻還在病床上躺著等著他的草藥治病呢。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裏,他暗暗下了一個狠心,右手緩慢地伸到了背後,那裏別著一把柴刀。實在不行也隻能拚死一搏了。
金蝰蛇似乎猜到了他的舉動,蛇身突然往後一彎,接著猶如彈射般衝向了秦越。
秦越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眼瞅著一道金色的虛影飛射而至,他抽出柴刀迅速對著虛影砍去。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熱血噴在他的臉上,他心中一喜。但與此同時,那金蝰蛇一個擺尾,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胸口。一陣劇痛傳來,秦越隻覺得兩眼發黑,一口鮮血噴出便從陡峭的山崖上栽了下去。而那條金蝰蛇此刻變成了兩截,還兀自在地上掙紮扭動。
往下滾落的秦越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堅硬的岩石和樹枝劃過他的身體,讓他發出痛苦的嘶聲。也算他命不該絕,就在下落的過程中,身體剛好被卡在了一顆半山腰冒出來的小樹上,這才堪堪止住了墜落的趨勢。
過了好半天,他才幽幽轉醒,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不禁鬆了一口氣。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全身的劇痛,似乎肋骨也斷了幾根,臉上身上已經被鮮血模糊。
還好他從小就跟著父親習武,身體還算結實,要不然這一番折騰下來,隻怕隻能在這裏等死了。
待休息了一會兒,恢複了一定的體力,秦越慢慢地將身體從小樹和山壁之間挪出來,雙手死死地扒著岩壁找了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這才一屁股坐在上麵。
還好有背簍護著後背,他滾落山崖所受的傷大部分都在前麵。不過也因此,背簍中的草藥已經散得七七八八。好在金陽花還在他腰間布袋中的木匣裏,有了它才可以為母親治病。
眼見著太陽快要落山,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去。秦越知道自己必須盡快趕回去,要不然父母肯定以為自己出事兒。
他強忍著傷痛,掙紮著站了起來,並且找了一根粗壯的樹枝做拐杖,這才一瘸一拐地緩慢下山。雖然剛才墜落山崖讓他渾身受傷,但這一滾就滾到了山腰較為平坦的地方,也省去了他下山的麻煩。
天黑的時候,他終於回到了家。父親正焦急地站在門口張望著,見他渾身是血,嚇了一大跳。
“越兒,你怎麼弄成這般模樣?”
秦越的父親名叫秦愷,年近四十,但原本英俊的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風霜。因為是族外子弟,並不會收到家族的照顧,這些年他隻能靠自己的努力掙些錢財貼補家用。秦越的母親本就身子弱,經常需要吃藥,家裏的情況就更加困難。
不過這也讓秦越從小就變得很懂事,四五歲的時候就主動幫著父母分擔家務,父親不在的時候,都是由他來照顧生病的母親。也正因為這樣,秦愷和妻子更加疼愛這個懂事的兒子。
如今見他弄得渾身是傷回來,秦愷的臉上痛惜不已,忙接過他身上的背簍,將他扶回了屋內。
因為怕母親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擔心,他讓父親幫忙瞞著母親,就說自己上山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在秦越的房間裏,父親借著燭光看到他身上那麼多觸目驚心的傷痕,尤其是左邊臉頰上有一道三寸長的傷口,隻怕容貌都要受到損傷,頓時感到心在滴血,虎目忍不住含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