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鵬是我多年的朋友,也是事務所的合夥人之一,他要有什麼差池,先不說你,我的損失必定不可估測,再有一個崔婧靜,許之南又何嚐能放過我?”
對詫異看他的佟金金微微點頭,秦時又道,“我亦不會提及你的事,你隻需替我傳個話便好。”
佟金金下意識就要問為什麼,舌尖舔舔嘴唇,她終究沒開口,隻點了點頭。道:“好,成交。”
她從溪邊往前走,秦時在她之後。佟金金快走了幾步,發現他還在後頭,正要轉身朝著他吼兩聲過過嘴上的癮也是好的。低眼看到他凝神望著地上的石子兒,才發現他是有意走在後頭,將那翻滾往下的石子兒都踢到了一邊兒,便不至有滾落下來叫她踩了跌到。佟金金愣了愣,悄悄瞧了那秦時的側麵一眼,心想他倒也不是那樣讓人厭煩的人。
這邊佟金金跟秦時達成了協議,兩人一道往回走,便見到了仍舊在那塊石頭上坐著的冷觀。佟金金見是見過他幾回。隻是她本身因為留在崔鵬身邊的原因不單純,後來搖擺不定之下,便很不願意與事務所有關的人太過熟悉。就是崔婧靜,她也是有話說話,盡量不處得親密。因此就與那冷觀點了點頭,徑自往前走了。
冷觀見到秦時回過來,他一下子站起來,攔在秦時麵前急說道:“秦時,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你就非要置林竅於死地不可?看在我的麵子上!看到我的麵子上行不行?”
秦時眉頭已蹙得極深,正待要開口,冷觀截斷他又道:“對!你說過已給我麵子,但你該了解,這種事情並非說斷就能斷得了。這麼多年兄弟,難不成你非要看到我過你以前那些日子才肯罷休?秦時!”
“夠了!”秦時一聲喝斷,他望了望佟金金走遠的方向,他眼神暗了暗,凝著冷觀的目光異常冷峻,“我會去見林竅。”
“真的?”冷觀很高興,歡喜的顏色都在臉上。秦時好氣又好笑,搖頭推開他,邊往前走邊道:“如果我不答應你,恐怕到時候對著我耳朵說教的人不單單隻有你一個,是不是?”
跟在身後的冷觀腳步一滯。他的確是想過打電話給段明月求救。療養院離這兒不過十分鍾路程,走過來也很近。秦時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說,段明月的話總還有些許作用。不過也隻是在心裏做了個打算,倒還沒有要實行。這被秦時猜到,冷觀還是有點兒尷尬的。
他腦中想著,慢慢走在秦時身後:“我們兄弟這麼久,我想如果是角色互換,你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秦時沒停留,鼻端輕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冷觀心情便輕鬆許多。從見了林竅到現在,他幾乎一直處在一種緊張又焦慮的狀態。溺水的人還有救命稻草可以抓,他真是雙手抓不到絲毫實物的感覺。雖說並非有秦時這句話就能保林竅無虞,畢竟世事難料,但好比事務所創辦之初,他們每每遇到棘手的案子,隻要秦時沒有說放棄,便總覺得勝利是站在他們這一邊。這一刻也是一樣。隻要秦時說好,冷觀便覺可以放下一半的大石。
佟金金走得很快,不多時已到了村莊的入口,秦時跟冷觀還在她身後一二十米遠的樣子小小的村莊突來了一輛小車就好似來了個龐然大物一般,如果突然來了兩輛……
秦時眼底驀然映入那輛陌生的,看似平淡無奇,但隻一眼便覺得不妥的車子,立刻腦中警鈴大作。他跨步出去,想要快走幾步趕緊將還未警覺危機的佟金金的攔住,就見那商務車的車門一開,從車上下來數名黑衣黑褲的男人,目標直指佟金金。
冷觀亦是看到了,他一下就衝出去,意圖將毫無防備的佟金金拉住。無奈距離實在太遠,眼睜睜看著那幾個黑衣人圍住佟金金一哄而去。
但聽得金金一聲尖叫,秦時與冷觀加快速度跑過去。橫地裏豎排竹竿倒下來,像從天而降的利劍,往那些人身上幹脆利落的砸下去。冷觀一時錯愕,腳下動作慢了下來。肩膀上被秦時猛然一拍:“還不快去!”
冷觀驚醒過來,來不及去追究那突然降臨的“天災”,手一伸,拉住人群裏那個藍白條紋的身影就往外拽,邊拽邊道:“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