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鍾一道,波圖一揮手,索瓦人一擁而上,高舉長斧,把木門砍碎。眾人這才紛紛離去,隻剩下博納特孤伶伶站在風雪中看著木門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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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隧道中有濃烈的樹木香味,踩上去也像是木頭,小冬舉起油燈,燈光照亮隧道,到處都是木頭,準確地說是藍葉楓的木頭,這隧道似乎是由木頭門框拉長延伸而成。
"為什麼非讓我跟著?我會拖累你的。"小冬追上前麵的陳繼鬆,他一手提著黑色皮箱,一手提著油燈,邁著長腿大步前進,皮鞋在木地上咚咚響。
"你的確是個拖累,但我有我的理由。"陳繼鬆沒回頭,語氣不象以前那樣惡毒了。
"什麼理由?"
"別再問問題!"惡毒的語氣回來了。
他們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到了隧道盡頭,這隧道並不長,盡頭的木門半開著,門外漆黑一片。
陳繼鬆打開皮箱拿出兩個個氧氣罐,類似潛水用的氧氣罐,隻是小一些。又拿出兩個風鏡和一個潛水鏡。"這裏氧氣幾乎為零,帶上氧氣,然後關燈。"他說。
小冬把氧氣嘴塞進嘴裏,陳繼鬆幫忙打開閥門,燈光熄滅,一片漆黑,耳朵裏滿是自己呼吸的聲音。
氧氣罐可以理解,但潛水鏡?
透過現形液看到門外是深灰色的,夾雜著黑色和灰紫色的影子,即使在現形液中也陰暗無光,現形液在這裏不像在岩石城那麼好使。
"帶好眼鏡,別被雪花割傷,跟緊。"陳繼鬆走出隧道。
陳繼鬆費好大勁把門關上,關上投影門比實體門難很多。他肩膀靠在門上,好像有股力量阻止他。轟隆一聲,門關好。他一起身,那股力量把門緩緩頂開,分毫不差的恢複原來的樣子。隻是門後的隧道不見了。
地麵硬邦邦的,雪都那去了?每走一步都會有像小石子一樣的東西撞在臉上,空中掛滿灰色的碎片,很鋒利,打在臉上很疼。過半天小冬才反應過來,那是雪花,靜止一樣懸在空中。雪花被撞開後立刻飛回原位。
眼鏡是防止刮傷的。
他們在一個灰色的大坑旁邊,坑裏黑漆漆的,即使透過現形液也什麼都看不見。
小冬明白自己仍然在暗火公司的礦坑裏,隻是一切都麵目全非。
千萬不要碰上什麼東西!他一直祈禱。
天邊一道金色閃電是整個世界最明亮的東西,那是災星,在這裏要大的多,照的烏雲像金色鱗片一樣。
周圍灰色的影子是索瓦人,高個子正是波圖,一隻手指著黑色的門,四周一圈士兵正高舉著斧子,他們要銷毀門。小冬走到一個舉著斧子的士兵旁邊,發現那是羅菲特隊長,他捅捅他的肚子,柔軟的皮衣此時硬的像石頭,他張著大嘴,斧子還在半空。
"他們怎麼了?"
"12倍時差,快走吧。"陳繼鬆向石階的方向走去。
12倍時差,也就是說索瓦人處於6倍時差,隱空間外是12倍。現在小冬明白索瓦人為什麼叫他石頭人了,在更深的隱空間,索瓦人也成了石頭人。
陳繼鬆在前麵找路,他不僅看得見,還可以在這裏自由呼吸。小冬即使用顯形液也和瞎子差不多,現在還隔著風鏡。刀疤一隻拉著他的胳膊,像導盲犬一樣為他引路。
士兵們的斧子仍然在下落,小冬躲過這些石像,繞過緩緩移動的長斧,鑽進圍觀的石像群中,一張傷心的麵孔出現在現形液中,是博納特,事她一動不動的望著緊緊關閉的門,悲傷凝固在漂亮的石頭臉上。
"我會回來的。"小冬說,然後奮力跟緊前麵的陳繼鬆。
他們順著石階爬上礦坑,走進灰黑色的藍森林,一切都是硬邦邦的,一切變成黑暗的石頭雕像,這種感覺讓小冬毛骨悚然。更讓他難受的是,他們不是這裏唯一的活物。
藍森林邊境幾個哨兵背靠樹幹隱蔽著。走出邊境,進入灰色雪花的世界,如石粒般劈裏啪啦的撞在風鏡上。小冬不敢走快,雪花會在臉上劃出口子。
森林之外是山妖的海洋,它們形成一堵密不透風的牆,連綿不斷,圍個水泄不通。光線比森林裏好一些。
低頭躲過幾個山妖扔出的石塊,然後跟隨陳繼鬆鑽進山妖石像群。它們之間的距離很小,小冬不得不側身擠進來,氧氣罐不斷撞在它們身上發出金屬聲。
到處都是醜陋的麵孔,鼓出的眼睛,灰色的爪子,林立的尖牙,幹癟的身軀,這裏就是恐怖石像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