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嫡姐江向怡的時候,江意禾的身子不自覺的顫抖。

那些遍布渾身,滿是鞭痕的傷,仍舊在她的身上隱隱作痛。

因為江意禾是重生的,而死前,是嫡姐染著蔻紅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笑意不及眼底的告誡她。

“你不過是我帶來的陪嫁,一個小小的媵妾,怎麼能妄想殿下?”

彼時,江意禾被割去舌頭,披頭散發,活像是個瘋子。

她奮力的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淚和驚恐。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她不想當嫡姐的陪嫁,也不想當五皇子的媵妾,她寧願嫁入尋常人家,當個布衣夫妻。

隻是小娘淚眼婆娑,求著她跟著嫡姐走。

“寧做皇子妾,不做常人妻,隻有你有了前途,我才能在你爹那裏,有些臉麵。”

江意禾不懂,她不是她小娘的親女兒嗎?將她送給五皇子,就是為了能在爹爹那邊有臉麵嗎?

或許是恨,也或許是無法同命運抗爭。

嫡姐成親那日,她跟隨在她的身側,無名無分,進了五皇子府。

後來,嫡姐有孕,為了固寵,想起了在小院裏的江意禾。

她絲毫沒有過問江意禾的意見,哪怕江意禾苦苦哀求,最後是嬤嬤摁著她,將藥灌了下去,送到了五皇子的床上。

五皇子醉了酒,手上沒輕沒重,這一夜,江意禾差點沒活下來。

好不容易看見了第二天的太陽,嫡姐卻掐著她的下巴,告訴她以後府內沒有嫡姐,隻有皇子正妃。

而她,往後也不是江府的三小姐,而是五皇子府的媵妾。

若隻是這樣倒還好,五皇子府內有不少側妃妾室,她不過是這眾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除卻一張嬌弱無辜的臉,再無其他。

隻是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後,她嘔吐不止,請來了大夫,才知曉她..已有身孕。

江意禾驚慌失措,求著大夫給她一方墮胎藥,這孩子,她留不得。

畢竟此時江向怡身懷有孕,旁的都不敢觸這個嫡子的黴頭,她如今有了身孕,江向怡絕不會放過她。

大夫不肯給她,甚至將這件事稟報給了江向怡,拿了賞賜。

後來,她被束縛在屋內,美其名曰,好好養胎。

江意禾不懂,江向怡為何要留下這個孩子,直到七個月後,江向怡產下了五皇子的嫡子,她得了一碗墮胎藥。

這時,江向怡才告知她,她懷中的孩子,不過是江向怡的備用計謀而已。

無論江向怡誕下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那回稟給五皇子的,必然是嫡子。

江意禾這一胎,是江向怡留給自己的後路。

如今江向怡有了嫡子,她再無作用,也不需要一個和嫡子差不多年紀的庶子,所以江向怡要給她灌下墮胎藥。

可那時,她已經懷胎七月。

那孩子會動會鬧,懷著他的時候,江意禾痛不欲生,墮掉的時候,猶如鬼門關走了一遭。

嬤嬤將那成型的孩子用破布一裹,輕飄飄的丟下了一句話。

“可惜了,投錯了胎,哪怕是個男孩。”

江意禾喘著氣,朦朧間被人拖進了地牢裏。

她已無大用,可這張臉,卻是嫡姐的心頭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