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如火,浩蕩海波一片金黃。濤聲隱隱,萬丈飛瀑懸天而下。
浩浩千裏煙波,在海麵上冉冉生起,芸芸五彩霞光,如夢似幻。幾隻海鳥舒暢的翱翔在碧海雲空,突然海鳥眼中出現一道黑點,那黑點越來越大,千裏巨浪衝天而起。
這是一座黑色的巨峰,聳天入雲,不知其高,不知其終,就這麼屹立天地間。
遠看那巨峰雲霧嫋嫋,朦朦朧朧,又似隱於凡塵,不可見其貌。
突兀的,天地間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響,若奔雷,若虎嘯,若山崩。其音湍湍,其勢雄雄。
一道穿越遠古的奔流,自天際傾覆,倒懸而下。隱約可見天塹溝壑,奇山異石。那遠天而來的奔流,色如黑墨,不見其源頭,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海上。
這般奇異景象轉眼一瞬間,便消失無蹤,倒令那天際海鷗,雲中仙鶴愣住身形。不知這是真實,還是幻境。
和煦的晚風,緩緩吹來,一隻海鷗歡快的鳴叫一聲,俯衝直下。它的眼中出現了一截蒼翠的樹枝,隱隱有霞光流轉,無論浪濤如何洶湧翻滾,那樹枝都停留在海麵上,一動不動。
海鷗歡快的落在樹枝上,那綠光熠熠的樹葉似乎很是可口,海鷗低頭輕啄了一下。忽然,那樹枝光芒大變,五彩霞光彌漫。海鷗驚叫一聲,隻覺身軀劇痛,振翅而起,身若電閃,扶搖直上,化為數丈大的巨鳥消失在天際。
“妖...妖...妖怪啊。”
羽少城結結巴巴的喊道,已被眼前的異象嚇的六神無主,心肝俱裂。
那樹枝被海鷗一啄之後,變得黯淡無光。隨著海波流動,漂到羽少城的木舟旁。羽少城顫手撿起樹枝,啪的一下丟在船頭,顫手劃著木舟向岸邊駛去。
金黃的海麵上,一葉孤舟越行越遠。
羽清流燒好了飯菜,坐在竹椅上等著父親歸來,一般這個時辰父親都已到家了,有時收獲頗豐,有時也會空手而歸。
遠遠的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羽清流站起身,跑了過去。
“爹爹。”
渾渾噩噩的走著,羽少城似乎聽見有人在身邊呼喚,這才驚覺自己已到家了。
“爹爹,這是什麼樹枝啊,你撿回家做什麼?”
“別碰。”羽少城厲聲喝斥,嚇的羽清流小手一顫,委屈的抬起頭看向他。
羽少城急促的向屋中走去。
羽清流心中委屈,憋著嘴跟在父親身後,見父親在屋中轉來轉去,不住的張望,心中不解,卻又不敢開口去問。
“清流,這樹枝我放在床下,你可千萬別碰。”羽少城嚴肅的說道。
羽清流悶悶不樂,隨口答道:“曉得了。”
羽少城將樹枝藏在床下,便翻身上床,和衣睡去。又覺不放心,不住的側身張望,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最後隻覺腦袋昏痛,側身睡去。
“也不知爹爹今日是怎麼了?這般奇怪。”羽清流畢竟是少年心性,想不明白,過了片刻,便淡忘幹淨。
翌日清晨,羽清流早早的起床生火做飯,每日這個時辰羽少城都會起床將前日所用的漁網修補晾曬。可今日卻遲遲不見起來。羽清流也沒多想,將父親一日所需的物品準備妥當,便向村東頭行去。
他很羨慕那些水族子弟,自小便可以學習武術。而他現在也是水族中人,卻享受不到這種待遇。一想到自己的尷尬身份,便唯有苦笑。
他的父親本是襄陽人,年少時,洪水將他的家鄉毀去,羽少城便成了流浪兒,四處漂泊。後來流落到這漁村,娶妻生子加入水族。
而水族對忠誠度極為看重,外來之人不過三世不為族人。三代以後的子孫才可享受水族的平等對待,羽清流是絕對享受不到的。
“聚水掌講究...”漁村不遠處的海灘中,一名中年人麵目森寒的看著麵前的孩童冷聲解說道。這附近幾個漁村的孩童盡聚於此,約有數百人。這些人皆為水族子弟。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偷看的?”中年男子盯著遠處的羽清流冷聲喝道。
那男子的眼神淩厲而又冰寒,羽清流微生懼意,小跑過去,躬身行禮,恭敬的說道:“啟稟大人,我隻是路過此地,見大人英勇神武,心生仰慕,便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道:“嗯,你很有禮貌。”
羽清流還未答話,便聽男子又開口說道:“自扇三巴掌,你就可以離開了。”話語森寒霸道,盛氣淩人。
海灘上的孩童哄堂大笑,紛紛向羽清流望去。
同樣的年齡,完全不同的待遇。
羽清流心中生寒,既不據理力爭,也不為自己求情,麵色平淡,眼神平靜。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