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自命不凡地稱自己為偵探,以為偵探是能看清楚一般人看不到的世界就是了。於是我一味地去追求隻是去觀察別人的動作、表情及語言就對於一個人的內心獲得了解,直到在這種半吊子的天真想法經曆許多磕碰的時候我才終於從這種受自己迷惑的狀態中驚醒——才發現,我從來都沒有看清過別人的世界。等到真正清醒了之後,也是在失去了許多東西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很無趣的人。所有的一切也許隻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吧!
那天在屋頂上遇到的叫做“薰”的女孩,對於我來說沒有去觀察,沒有想去了解,有的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自己甚至沒有對那天太多的記憶。
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但是那種感覺讓人覺得意外的放鬆。也許我的內心已經對於一些無所謂的紛爭有些疲倦了,我也許渴望變得平凡吧!沒錯,平凡的生活下去……
我決心不會再叫我身邊的人因為我的自私而困擾,因此從那天起我沒有再逃課。現在想起來這樣的感覺還不錯——像個平凡的高中生一樣度過平凡的天。
那之後我很少再去屋頂,也沒有在學校裏遇到過薰。也許不是在這裏上學的學生吧,我也有這樣想過——她的年紀確實要比我小一兩歲的樣子,也許是在附近中學讀書的吧。可是後來我發現這附近除了這所高中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學校或者訓練班的樣子。我也想過楓小姐的話,應該會知道些什麼的。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總不能因為我的好奇而去幹涉別人的私事吧。
*
放學後,我走在教學樓的走廊,腦海裏又一次浮現了女孩的畫麵。從那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但她清晰的話語與爽朗的笑聲至今依然在我耳邊縈繞。不知不覺中我不知自己為何已經朝著屋頂的方向在走,等我發覺時,屋頂的門已經在我眼前了。唉!算了,既然來了……
我輕輕轉動了門把手,一絲清涼的感覺透過門縫襲上身來,我明白了——我來這裏的理由。
不是因為薰而是因為我本身是屬於這裏的。這裏對於我來說曾是一個能使我心情變得寧靜的歸宿,就像是家一樣,而回家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
呈現在我眼前的依舊是那熟悉的場景,兩個偌大的水箱和投在一側被陽光拉長的影子。這裏曾是我的歸宿,我不禁感慨道。
仔細凝視著這一切,陽光透過兩個龐然大物發著金色的光芒,我不無新奇地走了過去。
這東西還真是夠大的,我感慨著。這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中,要我決定爬上去看。
沿著扶梯上到了頂端。從這裏一眼往下去,整個屋頂都像是被地麵擠作一團,下意識的緊握住扶梯頂端的把手,似乎稍有不慎就掉進樓下去了。
那女孩是何方神聖啊!我心中呐喊著。雖然有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敬佩女孩的勇氣。
就在這時屋頂的門嘎吱的一聲被打開了,我背後不禁一涼差點沒掉下去。要是被人看到我這奇怪的舉動,我肯定都沒臉再找地縫去鑽了!
我幾乎是是跳下來般從梯子上飛速下來,總算趕在我看清來者是誰之前。
呼……真是沒有一絲安寧可言,生命真是令人無法預料。我深吸一口氣準被迎接到來的訪客。
來者身穿一襲幹淨整潔的白襯衫和綠色的工作上衣,再配一條象征白領女性收斂的灰白色裙子。長長的黑色秀發被編成麻花狀繞過肩的一側搭在胸前,額前的頭發略微有遮到纖細的鼻梁上;那副大方的眼鏡再加上一身謙恭的體態無疑是……
“夏同學。薰?沒在上麵嗎?”楓小姐問道。
完了,徹底完了!楓小姐毫不留情地道出了我最不願意聽到的事,毫無疑問我剛才的想法徹底暴露了。您怎麼能這麼直白呢?還有為什麼這麼理所當然地問我。
“不在,這幾天都沒有見過她。”
“嗯~是嗎?,”楓小姐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托著下巴,“那應該是在事務所吧。教授找她有事來著,卻在那麼遠的地方。”
事務所?越來越不明白了。拜托別自說自話呀,至少給我解釋下。
“對了!”啊?什麼?
“我在學校還有事要忙,就拜托夏同學去找薰吧!”楓小姐小惡魔般的微笑朝著我。
“我不知道那個事務所在哪啊!”我反駁道。
“原來夏同學還不知道啊!”為什麼我非得被認為知道不可。
“關於這個,我也說不太清楚。我想去問一下車站的葉老板的話就知到了。”
“老板,不知道哪一家店怎麼找呢?”
“這個不用擔心,那附近就隻有葉老板一家店。”
楓小姐把事情委托給後就立刻離去了。
事務所,究竟會是什麼事務所呢?薰又在那裏幹嘛?結果還是什麼也不知道。沒辦法,隻好自己去確認了。
*
楓小姐所說的車站是這座城市唯一的火車站,在我的記憶中那似乎是有一段年頭了的車站。不過近年來因為人流量的增大,車站也規劃要進行擴大規模的翻新;也因此,車站周圍的建築物都幾盡廢棄。
在這中地方真的會有店麵嗎?我抱著這樣的疑問在無人居住的樓與樓之間轉來轉去,偶爾也會看到幾點沒有放棄熄滅的微弱燈光。大概是還沒有搬走的住戶吧!傍晚的風迎麵吹來,帶有困意的身體得到了充分的蘇醒。啊!我深吸一口氣,又全力吐了出來。像這樣獨自一人時候的感覺像是很久以前才有過的。
嗯,什麼味道?麵包的香味?回過神來時確實地看到不遠處招牌閃耀的店。走進一看招牌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早苗”兩個大字。
麵包店麼,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這家名叫“早苗”的麵包店占用了整個二層小樓的一樓部分,二樓看起來似乎是住宿用的,大概店主人就住在那裏吧。店的左側是一個狹窄的胡同,看起來裏麵是條死路的樣子;給人的感覺確實是已經開業有很長年頭的樣子。
嗯,應該是這裏沒錯。這樣想著我推開了玻璃製的門。
呼呼……呼,一股暖氣襲麵而來,我不禁眨了眨眼,當我再次睜開時,眼前的景象仿佛將我帶入了童話世界裏小麵包房一樣;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經由整齊排列在屋子四周的麵包架上各式各色的麵包的色澤與蒸汽所形成的那一層朦朧意所勾起。
真厲害!想必這家店的主人平時一定很用心吧。此刻,吸引著我的不是貨架上麵包的濃鬱香氣,而僅僅是這種由蒸汽構成的幽雅氛圍喚起了我兒時記憶中的夢想。
“抱歉!讓您久等了!”聽到屋裏有人聲,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孩冒冒失失地跑了出來。
“請問?是要買麵包?”也許是見我穿著校服,女孩貌似有些疑慮地問道。
如果突然讓人家幫忙的話就太失禮了,還是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才不為過。
“不是這樣的,我是有些事。”
“!?”看見女孩一副不解的表情,我急忙解釋道:“那個我是這附近高中的學生,有些事想拜托葉老板。”
似乎是看出我不存在威脅,女孩的表情變得親切了一些。
“請問你說的高中是不是指‘園咲’高中?”
“嗯,我是二年級的。”
“真的嗎?太好了!”女孩的聲音變得開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