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淮揚眉，再度看過來。
林阮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知道高一十八在哪嗎？”
這次宋以淮沒再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他抬了抬下巴，十分仁慈地出了聲：“往前走右轉。”
林阮等著下文，可是他好像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了。
林阮瞅了瞅他，隨後硬著頭皮又問：“然後呢？”
“然後？”宋以淮抬腳往前走，語氣閑散又欠打，“然後自己看門牌上的班號，難不成還要我一個一個地報給你聽嗎——”
他拖著尾音，咬著字句說：“同、學。”
林阮嘴角抽了抽。
隻好好脾氣地道了聲謝。
按照他說的方向走，一右轉，就看到了高一十七班的門牌。再往前，最靠裏的就是十八班。林阮看到班裏人都來齊了，加快步伐，到門口細聲喊：“報告。”
講台上的班主任看向她，垂眸看了眼名單，問道：“叫什麼名字？”
林阮：“老師，我叫林阮。”
沒等班主任讓她進來，林阮身後又冒出了個男聲：“報告。”
順著聲音，她下意識轉頭。
就見剛給她指路的“同學”站在她的身後。兩人之間隻差兩步的距離，拉近後，她才察覺到他長得很高。
這距離看他臉還得仰頭。
氣息冷然，平添了幾分壓迫。帶著似有若無的檀木香。
他的情緒淡淡，很沒誠意地說：“對不起老師，我遲到了。”
“宋以淮是吧。”
“是的，老師。”
“你倆先進來吧，位置在那。”班主任指了指教室裏僅剩的兩個位置，順帶問，“怎麼第一天就遲到了？”
班主任指的方向在最靠裏那組的最後一排。
兩個位置並排連著。
林阮老老實實回話：“我不太認得路，所以就來晚了。”
這樣啊。”班主任點點頭，看向宋以淮，“你呢？”
宋以淮徑直走到靠外側的位置，把書包擱到桌上，懶洋洋地說，“我爸忘記載我來上學了。”
“……”
鴉雀無聲。
又在頃刻間，被大片的笑聲覆蓋。靜謐的教室熱鬧起來。
林阮的唇角也悄悄彎起。
“那以後記得提醒你爸。”班主任跟著樂了，“行了，你倆坐吧。”
宋以淮點頭應了聲。拉開椅子，他正想坐下，突然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林阮。
他的動作頓住：“你要坐外邊裏邊？”
兩人視線對上。
林阮連忙斂了笑意，看到他拉的是裏麵的椅子道：“外邊吧。”
教室的空間不大。
課桌被分成了四組，每組七排兩列。最後一排沒剩多大空間，椅子擠壓牆壁，進去的話得讓外側的人騰個位置出來。
看來以後要給他讓位置。
講台上的班主任又開始發言：“我再自我介紹一遍吧，我是你們接下來一年的班主任，也是你們班的英語老師。”說著她拍了拍黑板：“這是我的名字。”
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寫著“謝詩”三個字，以及一串電話號碼。
林阮從書包裏拿出紙筆，認真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前桌男生的身體忽地往後靠，手肘搭在宋以淮的桌子上。他似乎認識宋以淮，不甚明顯地轉頭，嬉皮笑臉道：“我看，淮哥你是昨晚又通宵了。嘖嘖，不過我說淮哥，你怎麼又白了。”
“……”
林阮愣了下。
視線落到了宋以淮身上。
他人生得高大，坐在這狹窄的位置上，長腿都塞不進課桌，束手束腳。其中一條幹脆支在外側。眼瞼耷拉著，總給人一種睡不醒又有些不耐的感覺。
正麵無表情地看著男生。
男生強忍著笑，“淮哥你要是個女的，肯定能把我迷得神魂顛倒，那時候我一定泡你。”
宋以淮上下掃視他，而後慢條斯理道：“蘇澤，你自己心裏沒點兒數？”
蘇澤：“啥。”
“我是個女的我就看得上你這個癩蛤蟆了？”
“……”蘇澤瞬間黑臉，默了三秒，“趕緊滾。”
林阮分神聽著他倆的對話，有點兒想笑。
這語氣還讓她聯想起，剛剛在樓梯口發生的事情。她頓了頓，在心裏嘀咕了句“真不要臉又自信。”
不過他…好像有這個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