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心閣(1 / 2)

瑟瑟生寒,那一夜秋風,吹的人不明所以了。忘記了陰晴圓缺,那一刻,悲傷入眼。朦朧的月,迷離的人,那是回不去的遊子最失魂的季節。往事如同烈酒一般,用唏噓與愛細心去醞釀,卻隻能飲得一口灼燙留在喉間回蕩。

高台的頂端,一個人,望斷東南,橫絕西北。身後名劍無瑕的劍光,確實永遠都抹不去的百年傷痛記憶。誰明白,榮耀的背後的傷疤有多疼痛?卻是此後再難放下的沉重。

齊無涯……你的肩膀,到底能擔起多少的重量?

月光裏,揚起那黑白不明的長發。月光裏,分不清誰把歎息悄悄放下。

“是什麼成就了我們?又是什麼,改變了我們?夢最初的軌跡,是否還是如初生時那樣分明?”

燈火已經熄下,黑暗湮滅最後一道光影。人,卻未曾停下。不是不願,而是不敢。任往事翻騰著,任記憶雲湧著……

那寒光過眼的一刹,劍上,僅留下一抹微熱。

背後的人,驚詫;凋謝的人,無心。他雙唇微動,卻再也無力提語。他雙眼含意,卻無奈力盡。背後,朱紅染就萬裏長霞,一身,孑然天涯再無情。流淌的靜河裏,有人仗劍而歌:“一抹朱霞殘萬裏,從此再非紅塵人。”

也許漸行漸遠的人,永遠也無法知道死者最後的話語。也許,隻有上天聽的明白,那是他在人間留下的最後一聲感謝。

那危樓傾塌的一刻,就連天地也失了顏色。人心,惶惶。這轟然一聲巨響,響盡了無奈,問遍了蒼生:天地,為何不公?

玉帛代替了戰鼓,新樓取代了舊樓,新人,也取代了舊人。

“歲月,太荒唐……”喃喃囈語,到底,是入了戲的人,還是成了真的戲?

“荒唐呀,荒唐。連你都覺得荒唐了,那必定是荒唐得不一般了。”慕清絕突然說道,“你果然在這兒啊!”

“不然呢?”齊無涯紋絲不動。

慕清絕無奈地搖搖頭,說:“你果然一點沒變!”

“否則呢?”齊無涯麵無表情。

慕清絕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說:“你依然很討人厭。”

“不過呢?”齊無涯氣定神閑。

慕清絕開始抓狂了:“不過快說正事了!”

“蘇染呢?”齊無涯語帶關切。

慕清絕差點氣得吐血過去,說:“……已經休息了、”隨後他望向燈火最後熄滅的地方,“大概明日就會恢複了吧。”

齊無涯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於是咳嗽了幾聲,說:“剛才我不是故意的……“

“說起來,你去年就說找個妹紙了,妹紙呢?”慕清絕故意朝四處張望,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來。

齊無涯迅速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說:“我們還有正事呢。蘇城,你打算怎麼辦?”

慕清絕心裏一陣鄙視,嘴巴裏卻說道:“蘇城……現在顧踦的肉身還沒完成,我無法全力一搏。但是,南鳶無塵的立場我必須弄清楚。所以,我得親自去試探一下南鳶無塵。或許,青竹韻也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隻有他們和蘇城離得最近,唇亡齒寒,他們定然不會坐以待斃。但是四大奇象的消失、奪天印現下無人能用,這是我們最好的條件。”

齊無涯沉默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說:“可以,就按你所說的去做,再者,我也要看看現在他們的本事了。可別讓我失望啊。“

山林嘯晚,一眼雲煙一眼因;西山染半,一處人家一處恨。荒涼的草地,相隔著陰陽兩界,冷眼這人世春秋。那一年驚世的一慟,在今日,早就負於了寂靜的沉默。春風綠過一川煙草,花開一季,原隻為化作春泥卻無意護花。一切的一切,原隻是一場戲,而他們,也不過逢場作戲罷了。隻是有的人太過認真罷了。

“蘇城居然在一夜之間就傾覆了。這樣的速度,很可能蘇城內部也有很大的問題,才會讓人有可乘之機。青竹韻除了你們以外,其他人我都遣返回家了。如果魔界是真的憑絕對的實力碾壓蘇城的,恐怕青竹韻也難以保存了。”青竹韻首座之上,依舊是孑然一身,卻再也無了那曾經睥睨神州大地的背影。巨大的變遷,曆史的洪流,縱使所有人都會記得,但所有人都不會因此而停下。無盡的殺伐爭鬥,是這個世界永恒的主題,沒有人會在意,善良,是陰謀算計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