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裴行便越過裴晚卿,徑自朝著馬車跑去。
他是覺得裴晚卿不好說話,可顧瑾南是男子,而且還是晚輩,肯定會給他這個嶽父麵子的。
可當他看到冷著臉從馬車上下來的顧瑾南,還是心裏隱隱有些不得勁。
說起來,每次見到顧瑾南,他壓根端不起嶽父的架子,倒也不是顧瑾南不尊重他,反正他也說不出來,他心裏好似是有些畏懼他。
可他是長輩,怎麼應該害怕一個小輩呢?
想著,裴行暗暗挺了挺腰板,抬頭看著顧瑾南,幹咳了一聲,道,“瑾南,卿卿耍脾氣,你幫我好好勸勸,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
“勸她?她做錯了什麼?”
顧瑾南不等他說完,已經開口,說出的話,讓裴行倒抽一口冷氣,他囁嚅看著他半絲溫度也沒有的臉,怔愣住。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語言
“可,可她姓裴,我們始終是一家人,你們不親,不請我們,外麵已經傳的很不好聽了,三日回門,難道你們?”
原來是為了這個。
裴晚卿心裏冷笑,搶著開口,“回門,我會去祖母那裏,在你們說跟我沒關係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把你們當親人了。”
“你說什麼?!你?!你個不孝女,你簡直混賬。”
裴行氣壞了,抬手,就要對著裴晚卿揮下去。
“裴老爺,我的夫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意打罵的。”
顧瑾南聲音冷冷響起,接著擋在了裴晚卿麵前。
他身形高大,單是站在裴行麵前,就有一種無形地威懾力,何況他的手攔截在他跟前
裴行踉蹌後退一步,他突然有種錯覺,總覺得顧瑾南隨時都會對他動手。
可他又不想讓自己落了下風所以咬了咬牙,一臉不認同的掃著顧瑾南,“瑾南,我以為你年長卿卿數歲,又是將軍,肯定比她懂事,可怎麼?”
“拿來。”
顧瑾南沒閑功夫聽他廢話,直接出聲打斷
裴行愣住,下意識反問,“什麼?”
“不是說要給我嶽母地遺物,怎麼,一把年紀了,說話不算話?那你有什麼臉在這裏教訓別人?”
顧瑾南說著,已經試探著伸出手,很快就摸到一個包袱,用力一扯,第一下沒扯動,隱隱還感覺對方似乎又攥緊了些,最後用力一扯,才扯過來。
裴行看著驟然一空的手,直接懵了。
他,他是說…
可…
“卿卿,咱們走吧。”
顧瑾南沒理會裴行,徑自拉著裴晚卿的手,就要離開。
裴行後知後覺回神,看著他們的背影,急忙喊道,“慢著,你們不認我,那就把亡妻遺物還回來。”
“放肆,你要傷害將軍。”
不知哪裏衝出來的暗衛擋在了他跟前,唰的一下,銀白色的刀劍晃了裴行的眼,嚇得他踉蹌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顧瑾南和裴晚卿沒入車裏,緩緩離開。
馬車上,裴晚卿沒說話。
顧瑾南輕輕拉住她的手攥在手心裏,然後把包袱遞過去。
“卿卿,這是嶽母遺物,給你。”
“謝謝夫君。”
裴晚卿笑著接過,放在一旁,主動靠在他懷裏。
顧瑾南本來想說不用客氣,可他又實在是愛慘了她喊他夫君時候的樣子。
每次聽他喊,他的心都軟化成一潭春水。
過去那個喜歡與刀劍為伍,喜歡風沙的男子,已經不知不覺的被她軟化。
一直回到將軍府,她才把包袱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