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晚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管穀氏知不知道，可她知道穀氏對裴家，裴行，方氏的事情都深惡痛絕。
難得老人家這麼高興，犯不著給她添堵。
晚膳是穀氏做的青菜小粥，菜都是穀氏自己種的，她不知道是什麼名字，吃起來有一股子藥味，吃了之後，渾身輕快不少。
趁著吃飯，她把自己不打算從裴家出嫁的事情跟穀氏說了，同時也說了最近糧食款回來，她就打算買院子，或者，可以先租一個，打算到時給穀氏住住，剛好也能當做出嫁時候的娘家。
隻是這件事還得跟侯府那邊商量。
穀氏一聽，當即拍板，“好，我跟你一起去，順便也拜見一下侯府的人。”
裴晚卿著實有些意外，她是知道穀氏不願意見人，尤其是高門大戶的人。
沒想到祖母竟然願意為了自己…
想著，他眼睛有些濕潤。
“哎呦呦，這是怎麼了？”
穀氏打趣她。
“要出嫁，舍不得你，不成啊。”
在一處住的久了，裴晚卿跟穀氏也熟絡，雖然是祖孫，可平日裏並不嚴肅。
“不是說給我置辦大宅子，還要奉養我？怎麼？就打算孤零零把我放著？”
穀氏繼續打趣。
“哪兒能？以後還要生很多皮猴子塞給你煩你呢。”
裴晚卿沒羞沒臊。
“那我可等著了。”
穀氏笑的合不攏嘴。
晚上，穀氏等裴晚卿睡熟，緩緩爬起來，摸黑去了小黑屋，把匣子拿出來，再月光下，把匣子打開，讓匣子裏的蠱蟲接受月華洗禮。
看著今日皎潔的月色，她默默念叨，“聖女，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卿卿照顧好。”
說著，她低下頭，看著月光下，翻了個身的蟲子一點點蛻變，嘴角微微一勾，緩緩道，“快些長，等長大了，就可以把我乖孫女婿的蠱毒吸出來了。”
翌日。
裴晚卿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了穀氏。
她找到穀氏的時候，大吃一驚，急忙走上去圍著穀氏轉了兩圈，嘖嘖道，“哎呦，這是哪裏來的俊俏娘子？”
“去去去，就知道打趣你祖母我，還不是要陪你去侯府，總不能穿的邋裏邋遢，對了，我也沒什麼好東西，就帶了些藥材，都是我攢了好久的，百年份的人參和靈芝，你看怎麼樣？”
說著，穀氏悄悄湊到裴晚卿身邊，小聲道，“不過你放心，我最好的都給你留著當嫁妝了，等你成親，就一起帶去。”
聞言，裴晚卿眼睛濕潤了，從後麵擁住已經有些瘦小的穀氏，“祖母，你對我太好了。”
“我就你一個孫女，對你能不好嗎？”
穀氏說著最嫌棄的話，可眼底都是慈愛。
裴晚卿皺了皺鼻子，壓住心頭的酸澀，咀嚼了一下那句。“隻有一個孫女。”
卻終究沒有再提。
兩人一同乘坐馬車抵達侯府，望著侯府朱紅色的大門，穀氏還是忍不住歎息，“卿卿，俗話說，一入侯門深似海，這侯府有著潑天的富貴，可醃臢事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