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轉身推門而出,離去的瞬間,厲若海可以清晰的看見從花翎子俏麗的臉頰上,滑過了一道晶瑩的淚痕。
落花有意戀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第二天清晨,花翎子走了,她自己也不清楚這麼做,到底是為了回到充滿依戀的故鄉,還是為了逃避失去初戀的苦澀。
分別的時候,花翎子神情慘淡,秀麗的麵容上流露著依依濃情,“不管怎麼樣,昨晚真的很謝謝你,雖然很痛苦,但我也很欣慰。”
花翎子的臨別贈言讓厲若海有些哭笑不得,這句話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果然,旁邊宋師道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並且抱以理解的微笑,而傅君瑜卻咬牙切齒的凝視著厲若海,惡狠狠的說道,“你真對得起我姐姐啊!!”
說完,轉身憤然地走回了船艙。
數日後,由於宋師道的船上有齊全的通關文帖,況且雄居江都的宇文閥現在正忙著暗中叛亂,也不想這個關鍵時刻惹上嶺南宋家這個強敵,大船暢通無阻的經過了揚州,隻要順利通過李子通占領的海陵,就可以揚帆出海,北上高麗。
天龍澗,通往海陵的必經之路,長江在這裏由於地形的關係,突然變窄,水流湍急,峽澗兩邊,怪石嶙峋,奇峰羅列,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演繹得酣暢淋漓。
宋師道來到船首,行至厲若海身邊,驚奇的發現傅君瑜竟然也在這裏,而兩個人出奇的沒有吵架,均靜靜得欣賞著兩岸的雄偉巒峰。
宋師道悠悠的說道,“這天龍澗是東經海陵,揚帆出海的關鍵,同樣也是李子通的咽喉,此處地形複雜,易守難攻,隻要在兩岸的山峰上架上投石車,便可扼守此地,縱使你有百萬雄兵,也難以從這裏通過。”
厲若海微微點了點頭,而旁邊的傅君瑜則看了宋師道一眼,淡淡問道,“看來你們宋家也有逐鹿中原的想法啊!要不然,怎會把附近勢力的地形了解的這麼清楚,還能準確分析出各地的排兵布陣呢?”
宋師道苦笑了一下,他的父親“天刀”宋缺一直在嶺南韜光養晦,暗中布置一切,目的就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的出現,以恢複正宗漢人的統治,這在宋家是個不公開的秘密,可怎奈自己和宋玉致一樣,不希望家族卷入政治鬥爭中去,無奈自己身微言輕,說出來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麼影響力。
就在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厲若海突然神色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沉聲說道,“通知大家小心,前麵澗口有重兵埋伏!”
宋師道和傅君瑜同時一驚,如果有人在這個地方設下重兵,就便自己的武功再厲害,恐怕也難以安然脫身,尤其是宋師道,身為宋家的公子,他必須要為全船數百名宋家子弟的安危仔細斟酌。
一聲令下,宋家所有人都進入備戰狀態,然而大家都知道,大江水戰不同於江湖上的單打獨鬥,講究的是戰前準備,運籌帷幄,戰術策劃,而更讓人擔心的則是,這條大船根本就不是專門用於水戰的艨艟戰船,由於此次出行是為了運貨,就連水戰必備的透石機都沒有配備。
厲若海用眼神的餘光注意到了宋師道凝重的表情,暗自決定,如果這次對方的目的是衝自己而來,就算粉身碎骨也絕不能牽連到宋家。
大船載著懷著心情忐忑的眾人駛出澗口,果然,在不遠處有一艘數丈高的五牙戰船,後麵還有數艘大小不一的各型戰船,橫列江麵,其上均配有遠程投石機,迎風招展的帥旗上,寫著碩大的“李”字。
宋師道驚呼道,“是海陵李子通的戰船!”
厲若海心中暗付,這條去高麗的路果然不好走,不知道後麵還會遇見什麼呢?
緊握了一下身後形影不離的盤絲炎龍槍,厲若海麵色平靜的對宋師道說道,“師道,你們在這裏停船吧!我一個人去看看!李子通膽子再大,也絕對不敢真的攻擊宋家的船,他到這裏來可能是為了我!”
宋師道劍眉輕皺,問道,“厲兄,你這是何意,難道小弟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嗎?更何況,你一個人去,太冒險了!”
“嗬~~”厲若海淡淡一笑,答道,“師道多心了,我這麼做,不過是想和李子通‘談談’罷了。”
宋師道麵色微沉,又問道,“那如果他不願意和你談呢?”
“哼~~”厲若海眼神一變,閃過一道邪異的寒光,冷冷笑道,“如果不願意的話,那我就用身後的盤絲炎龍槍和他‘借條路’出來。”
宋師道嚇了一跳,他當然不會誤以為厲若海是拿著盤絲炎龍槍和李子通交換條路,而是用它打出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