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知道這裏的都有誰？”
“除了我之外，還有幾個得力的手下，別的就沒了。”季清說著，眼裏忽然閃過一道光，瞬間明白了燕九的意思。
既然這裏是秘密別院，那淩長策在這裏的事應該沒有人知道才對，那官府的人又是如何找到這裏並把人都抓走的？
燕九和他互相對視一眼，心都沉了下去。
“你最好去查查，還有誰知道這地方。”
“是。小的還要去打點，盡快把公子救出來。”季清說著，眉間卻露出為難之色。
燕九此時已經可以肯定淩長策是被人使了絆子，這人能支使動官府，就一定還會有後招，淩長策深陷大牢，實在是非常危險。
“放心，我也去，咱們兵分兩路……”撂下這一句話，燕九已然飛一般得掠了出去，轉眼消失不見。
季清望著她的背影愣了愣，不由想起了自家公子與她初識時的種種，那時候他隻是滿心疑惑這燕姑娘有什麼好的，值得公子這樣上心，沒想到如今有了事，卻是她第一個衝在前麵。
這麼短的時間，她的功夫竟如此精進，實在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自家公子的眼光真是不錯，嘖嘖。
季清搖搖頭，暫時收起來八卦的心，雖然燕九說了要管這件事，但他心裏對她還是沒有底，他還要自己想辦法才是。
倘若事實真如他所想，那去求助盧愚便無異於自投羅網，看來，隻好去找那個人了……
從別院出來之前，燕九先拐去了馬廄，淩長策平日總騎的那匹白馬果然在那裏。
夜色如墨，白馬身上暗暗流光如同隱在黑夜中的一件錦衣，燕九瞧見它，心中不由一喜，走上前去拍拍它的脖子:
“走，咱們去救淩長策。”
尋路的時候，燕九第一次感到了京城的大，也十分懊悔平日沒多出來走動，以至於要找的時候這樣頗費周折。
到達八石子巷時，外麵正好響起了三更天的梆子聲。鴻禧堂十分顯然，燕九來到門前停步，抬頭瞧瞧，兩扇黑色大門緊緊閉著，裏麵一絲聲息也無，主人似乎在睡覺。
到京城後，她也曾無數次想象過自己會怎樣用這塊金牌，卻沒有想到會是在今天的這種情況，而且還不是為了自己。
猶豫了一刻，她還是毅然抬手扣門。
“誰啊？”讓人意外的是，裏麵很快就有了回應。
當初丁翔調查時曾說，這裏是一間極普通的藥鋪，並沒有什麼異常，如今看來絕非如此。哪有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專等人上門來找的？這裏是藥鋪，大夫不過坐堂而已，深夜又不會有人來求醫。
燕九的心裏頓時升起一個念頭——這裏麵的人，該不會就是在等她的吧？
隻是思索的這片刻時間，門邊已經開了，待看到屋中的人，燕九不由暗自一愣。
隻見眼前這人臉龐微圓，皮膚白皙細膩，一眼看去頓覺曾在哪裏見過一般。聯想到這鳳雕金牌的來曆，燕九立刻就想起來了——
那日在山道上遇到錦姨的時候，她的車夫不就是這個樣子？
一念至此，忙低頭去瞧那人的手，那人一手拿著燈籠，一手扶著門框，隻見兩隻手上皆是齊整的五根手指，並不似那天見到的是六指。
不是他？
但這容貌分明就是他，燕九抬眼在他麵上打量，那人卻也在打量她，一瞬之後，那人開了口:“這位公子，何事扣門？”
燕九想了想，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沒用，幹脆就從懷裏掏出了那麵金牌，遞到他眼前。
那人果然識貨，看了一眼，朝四周打量一番，接著便讓出道路來請她進去，順手關上了門板。
燕九抬眼打量裏麵，果然隻是一間普通的藥鋪，四周藥櫃羅列，當中一個寬而長的櫃台，收拾得十分幹淨。
瞧了一眼，便回轉身去看那人，卻見那人忽然放下燈籠，撩起衣衫，“撲通”一聲朝自己跪了下來。
“小人江貴，見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