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這蔣公子最有嫌疑了?元捕頭為何不快派人去查?”
見眾人都不做聲,燕九忽然開了口。
元捕頭的臉愈發黑了,陰沉著眼看了看段小雙,又問了一句:“蔣公子何時走的?”
誰料段小雙卻驀地轉過頭來,直直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失聲冷笑:
“他何時走的我怎麼知道?我被害成這樣,聽不到你們問一個字,那姓梁的畜生死了,才驚動了你們這些官府的狗,哈哈,真是可笑……”
“你說什麼!”
“臭****你再說一句!”
幾個捕快聽了立刻奔過來要打她,燕九身形忽動,後發先至,“砰砰”兩聲,把他們打得直飛出三丈遠。
“我的人,誰也不許動。”
燕九擋在段小雙前麵,身形清瘦卻無端讓人安心,段小雙隻瞧了一眼,便愣在當場,頓時忍不住伏在桐兒懷裏大哭起來。
剩下的捕快麵麵相覷,都不敢動手了,這回換元捕頭冷笑:“如今有了九公子這座靠山,段姑娘哪還需別人撐腰?”
“知道就好。”燕九冷了臉,“我這就要把我的人帶回去了,案子已有眉目,元捕頭自可去查。”
說罷也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向阿魯告了辭,就吩咐羅青鬆丁翔等人把桐兒和段小雙扶上馬車。
元捕頭臉上肌肉一抽,眼看忍不下這口氣,抬腳就欲追,阿魯的聲音卻在忽的身旁響起:
“這是何苦呢?”
元捕頭一愣:“什麼?”
“我勸元捕頭行事周全些。”
元捕頭望望燕九他們消失的方向,終於琢磨過意思來。
“三堂主有何高見?”
阿魯沉沉一笑:“這姓梁的自己孤身一人,死都死了,還怕會有人替他報仇不成?我若是元捕頭,就先把案子趕緊結了,不然……怕是京兆尹大人也不能放心。”
說罷又是嗬嗬一笑,帶著手下弟兄也跟著離開了。幾十號人呼啦啦走了個幹淨,院子裏一下子靜下來。
元捕頭站在想了片刻,忽然覺得有些累,忍不住一屁股坐了下來。
阿魯的話頗有深意,擺明了那什麼九公子是東興會罩著的人,不許他動。而京兆尹又是他的頂頭上司,敢動蔣公子,除非他不想幹了。
想來想去,也隻有叫那死鬼梁少吃虧了,阿魯說的對,趕快把案子了結才是正道。
想明白了,便立刻揮揮手,叫人把梁少屍體抬走,收隊回去。鬧哄了一晚上,宜春院終於平靜了下來,夜風徐徐吹過,唯有一絲血腥和眼淚都味道還殘留在這燈紅酒綠的院子裏。
※※※
從宜春院出來,燕九吩咐沈執直接駕車去攬翠居。
桐兒和段小雙依偎在車廂裏,臉上的淚痕還沒幹。燕九微覺疲累,索性摘下了麵具,段小雙張大了眼,雖然早已想到了這個白衣麵具的公子就是曾經的救命恩人燕姑娘,但麵具摘下,那俊逸的風姿換做女兒家的清麗時,她還是忍不住微微吃驚。
“姑娘大恩大德,小雙無以為報,願一輩子跟隨姑娘左右,伺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