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如斯,誰也偷不走。
畢業之後,將近兩年隻狼狽的去上過三個月的班。頭一年,覺得很痛快,玩遊戲、猜生活和戀人出的謎語,不亦樂乎,那些不愉快的不想說了,雖然悲傷像一塊磁鐵,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所有的黑暗和沮喪,終究我還是有自我解脫的辦法。
第二年起,我總是想,為什麼當別人問起:“女朋友難道不是你去朝九晚五的動力”時,我就無從作答。
別人給了兩個答案:一是不夠愛,另是不上進。
我很憤怒,讀書時那麼討厭的考試選擇題都還有四個選擇,畢業之後,麵對廣闊無邊的世界,卻孤獨且悲哀的被打了對折。我必須得選一個堵了眾人之口,現在想要自己杜撰第三個選項是不現實而且不被承認的。
我選了不上進。
選了“不上進”不代表就很愛了,我不誇口我深愛那個女孩,在一起的日子隻是剛剛做到了不分心,不張揚,僅此而已。
人說,愛到深處,情濃意切,縱使萬般無奈也要問心無愧,盡力撫養滋潤愛情直至結晶。人還說,愛情和戰爭一樣為的是掙脫和追求(掙脫舊家庭,追求新自由)。
在我有限的愛情世界裏我隻做到了一件事:無休止的淹沒自己,找到自己,循環往複不斷。
在我溫柔時是我被愛情淹沒時,在我憤怒時,我找到了自己。盡管那個自己是真正的自己,愛人愛的不是這個我,是被愛情奴役的我。
我想為自己哭一會兒,以示我還活著。不會為自己哭的人大概都是演員吧,演員演戲大都濕了別人的眼球。
(一)
2015年3月20日,夜晚11點23分,夢裏醒來,繁華笙簫剛剛開始,我在長沙,守著黑夜,咬牙細語。
去年到今年,一連幾個月都沒有早於淩晨三點睡過覺了。剛剛寫完這個故事的目錄,吃過飯去散步的室友回來了,門“咣”的一聲,思緒全無,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全世界隻有我判了她的罪。悻悻的鬆開鍵盤進了房間,趴在床上。
今天的床似乎柔軟些,入了夢,夢見了一團雲,高中讀書時,天還那麼藍時的雲。
剛入學時,我們新生住在教學樓,一間教室擺上很多上下鋪改成的“寢室”裏,如果上課的教室離得近,下課也能回去休息,有的同學會躲角落裏抽煙。那時,我很驚訝他們怎麼會喜歡一團煙霧,苛刻一點說,買一包便宜煙5塊,吃一頓食堂飯在2006年才要3塊錢上下。
我也曾經假借去幫爸爸燒田裏麵的稻草,偷偷地藏了一根,躲在田埂裏抽。一口下去,嗆得眼淚趴趴的流,我就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會抽煙,誰知道今天的我嗜煙如命。
在那樣的“寢室”最快樂,滿屋子幾十個人,你總是能找著一個和你有話聊的人。我找著了一個株洲人(我是湘潭人,兩地相隔不遠):王言。說到有話聊,大概是他的名字的原因,他總是能說三道四,時不時還能琢磨出一兩句,弄得班裏的女生露笑。其實,我雖然膽子不大,卻也是希望自己能像他那樣“談笑風聲”的,並不想像一個天生內向的人,奢望一輩子躲著人群,獨自過活。
適應了一個星期,新的學校,新的課本,讓我興奮,暗自在課間寫了一份計劃書。好像因為以前的不努力獲罪進了囹圄,現在重新做人一樣。老師講的每一個詞,每一句話以及搭配的動作表情我都努力的記下來,唯恐理會不到背後的寓意。
現在想想,似乎可笑,要是能遇見我的高二和高三,我就不會把自己定義成一個勤奮好學的孩子,而是一個卑微自負的高中同學。
就在我寫好了計劃書的時候,王言在我身邊一屁股坐下,“馮也,寫什麼呢?”
“沒什麼”,掙紮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新學期計劃表。”
“哦,別寫了,快上課了,去操場集合咯!”說著就搭著我的肩膀往樓外走,教室在一樓,不用下樓梯,路過窗口看見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往教室走。說實話,上大學時候喜歡在籃球場看路過的女生大概就是從這個時候萌芽的,也不似其他人想要去搭訕,我就像是喜歡去圖書館看著高高的圖書架滿滿的都是書一樣的心情,感受著這份美和寧靜。
高中自然沒有大學那麼理所當然的看女孩,看見漂亮女孩穿著白T恤、牛仔褲,隻要瞄一眼就絕對不再多看,擔心被發現。王言就不是我這樣的心情,他看女同學都是直勾勾的看,生怕別人不知道,並且好似還要宣誓主權:這個女孩子是我先發現她的美的,你們都別想了。
我兩並著肩下了教學樓到操場長長的台階,那個台階真是又高又陡,著實不知道為什麼修成這樣。
體育課,最輕鬆地課程。站好隊列,邊等著體育老師馮老師邊嬉笑打鬧。馮老師是招我進五中的老師,我和他算是熟絡又是同姓本家,所以上他的課也放鬆一些。
9月的天氣從來都是秋高氣爽,這一點在開學典禮上校長及各位領導的發言稿上就能聽出來,我猜他們的老師在開學典禮上也都是用“秋高氣爽,丹桂飄香”作為開場白。
好的天氣,喜歡的課程,熟悉的老師,體育課變得更加有吸引力。
“立正!同學們新學期好。”
馮老師說了一些體育課內容,我們做了熱身運動便自由活動了。
“馮也”,王言叫到。
“怎麼了?”我望向坐在樹下喝水的他。
“過來喝水。”
一路垂頭散漫走過去,他遞給我水,坐在樹蔭下閑扯,看女生。
就這樣日複一日的過著高中生活。一個月後,我們搬進了新的寢室。
(二)
夢就這麼醒了,我回到了現在,夢化成了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