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歸燕去長悄然,春往秋來不記年。唯向深宮望明月,東西四五百裏圓……”望著夏侯如玉興衝衝而去的背影,夏侯錦忍不住低聲吟哦。
“錦哥哥何出此言?姐姐一直向往宮中,當今天子又正值青春年華,說不定姐姐到了宮中,恰似如魚得水,說不定就得償所願、深蒙君寵了呢!”夏侯如玉想起鳳天啟吟詩時儒雅的神態,禁不住悠然神往,內心中竟莫名地有些失落。
“如果大小姐真的被皇上立為皇後,小姐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些,至少這回稱了夫人的心,夫人對小姐也許就不會再那麼刻薄了。”翡翠顧慮的是小姐今後在夏侯府的日子,在她的心裏夏侯錦遠比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優秀多了。
“翡翠這話倒不無道理,等如玉入了宮,如意妹妹在府裏的日子可能就好過多了。”夏侯錦深邃地回頭望了夏侯如意一眼,眼梢眉角不自覺地多了一分笑意,從今往後他就不用再擔心如意會被選進宮中去了,更重要的是他有更多的機會和她單獨相處了。
建佑九年,鳳天啟在敬熙太後的授意下頒布聖旨,詔告天下,冊立護國公夏侯臨淵長女夏侯如玉為皇後,丞相蘇子和之女蘇雪青為淑妃,冊文曰:“奉皇太後慈諭,護國公長女夏侯如玉,忠勳嫡裔,淑順端莊,宜承光宸極,顯號中宮,立為皇後,以宣壺教;另丞相蘇子和之女蘇雪青孝敬性成,淑儀素著,宜立為淑妃,擇吉日於泰和殿行大婚禮。”
三日後如玉奉旨進宮學習宮廷禮儀,臨別之際如玉握住如意的手,低聲叮嚀:“好妹妹,姐姐這就要進宮了,正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以後再要相見就不容易了,爹爹娘親年已老邁,妹妹要多加照顧,娘親平日若有虧欠妹妹的地方,還請妹妹看在姐姐麵上不要與她計較……”夏侯如玉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語氣哽咽起來,一旁的張氏聞言更是悲從中來,拚命用手絹擦淚。
“姐姐放心去吧,妹妹定然不負姐姐所托,孝順爹爹和大娘,倒是姐姐,宮中不比在家裏,你須得處處小心,善自珍重。”盡管夏侯如玉平日不待見她,但是臨此離別之際,夏侯如意也禁不住傷感起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一旦分開終究還是難免有些不舍。
“嗯,姐姐理會得。”如玉含淚點頭,在春喜的攙扶下登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玉兒……”眼見著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就要離開自己,張氏連忙追了上去,奈何馬車碌碌,哪裏追趕得上?
“爹爹,娘親,你們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夏侯如玉掀開簾子,伸出手臂向送別的親人們拚命揮手。
“好了,女兒進宮為後是光宗耀祖的喜事,夫人又何須哭天搶地?”夏侯臨淵雖然心頭也難過,但是因為如玉是心甘情願進宮的,而且將來她貴為皇後,原本是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偏生這張氏喜歡惺惺作態,在人前演這出生離死別的戲碼,徒添傷感!
“我是心中高興,可是我和老爺膝下就隻有如玉這麼一個女兒,如今進了宮,往後再要相見就不容易了。”張氏一聽夏侯臨淵的話,連忙擦幹眼淚,催促如玉啟程前往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