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還是五個，六個呢？”蛇男掰著指頭，“還真是記不住昨晚上殺了幾個，也是數量太少，不需要耗費腦容量去記憶——”
“人命在你眼裏算什麼？！”張毅捏緊拳頭，內心氣憤到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人命於我，就如這地下的草芥……”蛇男食指下垂，指著腳下搖擺的荒草，“任我踐踏，任我……屠殺——”
蛇男右腳幻成一條虛影自空中一掠，荒草似被利刃割切，飛散成草屑，被風一吹，飄落到張毅眼前。
“你******難道不是人嗎？！”張毅氣憤到爆粗口，四肢百骸內道力沸騰奔湧，而後透體而出，宛如狂風一般，吹得身周荒草一時竟逆著山風倒伏。
“我還是人嗎？……”蛇男微微低頭，輕聲說著，嘴角依舊那副譏諷笑容，此刻卻仿佛在嘲笑著自身。隨即又抬起頭來，平視遠處的張毅，眼中的邪異神采恍若實質，橫跨十米距離，針一般刺進張毅的眼睛裏。
“你我本是敵對，言談上不需虛偽客套，直接打殺就行。但是——”蛇男狹長的眼睛猛地眯起，殺意彌漫而出，一瞬間又斂去，“諸如畜生、******之類的言語，卻是我不喜歡聽到的，如果你再這般，就算違抗‘他’的命令，我也會殺了你。”
“荒唐可笑，我就罵你怎麼了。你要殺我，我也要殺你，互相攻訐，偶爾幾句人身攻擊不是很正常的嗎？”張毅冷笑，“還有，那個‘她’不是讓你除了礙了她複仇計劃的我嗎，昨晚不就是她讓你來殺我的嗎，咋又成了你殺我卻是違抗了她的命令？真夠莫名其妙的，難不成你昨晚殺我不成發了瘋？”
張毅卻是不知道，蛇男昨晚確實差點發了瘋。
“此他非彼她。”蛇男不理會張毅是不是能聽懂，自顧自往下說，“他說，把你打傷了打殘了都沒什麼，畢竟孩子需要艱難磨礪才能成長。但是如果把你弄死了，那性質就不一樣了，他說會讓我生不如死，他那人說得出必定做得到。我怕死，更怕生不如死，所以呢，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殺你的……”
“而且，就你的實力而言，現在的你幾乎對我毫無威脅。”蛇男突然歎息一聲，“唉，我又說漏嘴了——”
“管你這個他那個他！”張毅憤而出必殺之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嗬，合著都是我死。但你確定你能辦到嗎？”
“怎麼辦不到，昨晚上要不是我趕著回去睡覺，早就一刺殺了你了。”張毅自信滿滿地說，“再說，就算打不過你，我也可以跑嘛。”
“嗬，我還以為熱血少年的你，就算是死，也會跟我拚到底。”蛇男臉上現出驚訝神色，不知是內心真實寫照，還是精湛的偽裝。
“廢話。”張毅鄙夷地撇撇嘴，“打不過還拚，等著被殺，那是白癡行徑。”
“但是，你跑得了嗎？”蛇男問。
“怎麼跑不了，昨晚我不就——”張毅意識到自己口誤，猛地把嘴閉上。
“嗬嗬，我還以為是自己看走眼了呢。”蛇男恍然大悟一般地一笑，“果然是虛張聲勢啊。”
蛇男沒再說話，也不需要再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他看了張毅一眼，然後轉身往身後的樹林走去。
“畜生，別跑！”張毅嘴裏喊著，腳下卻是慢慢地往樹林走過去。
張毅從衣兜裏掏出一塊綠箭，塞進嘴裏嚼，然後脫下外套掛在一棵小樹的枝椏上，接著便走了進去，追尋著蛇男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