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爸爸會不會想她呢?還是每次想她的時候都會想到白露,還是會怪她,怪她害了白露。不過現在白露回來了,爸爸應該高興的。哦,不,他們許還是沒有見麵。那麼,爸爸知不知道白露還活著……
她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耳朵非常靈敏的聽著外麵的動靜,不是外間房裏的動靜,而是院子裏。
這一間房好則好在,窗戶正對著庭院門欄的那一處,她隻要站起來拉開窗簾一角,就能清楚看到鐵門那邊的情況。
似乎是有汽車啟動的聲音,白喬蕎從床上起了來,有些著急的過去,不敢將窗簾全部拉開,小心翼翼的,隻掀開了一小條的縫隙。
在黑色的轎車旁邊,她看到身穿白色修身外套的白露和她身旁的許西蒙,兩人挨得很近,許興邦和另一位看來富貴的太太正在和他們說著什麼,那位太太,大概就是西蒙的母親吧。她看不到他們的臉,看不清楚,燈光很刺眼,庭院裏所有的光都亮了起來,在她這邊的屋簷附近,大約也有一盞燈的,刺得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她隻能這樣模模糊糊的看著他走,這感覺,竟不知怎麼去形容。但凡親密的人,可能都會討厭看著對方離開的場景,二十年前她看著母親從她眼前離開,而現在又是……
突然想到母親,白喬蕎抓著窗簾的手抖了一下,這不是個好的兆頭。她急忙轉身,腳步極快的跑到門口,手已經握在門把上,幾乎就要把門打開,她想下樓去,她想要到他跟前去,請他,求他不要去。可是……她的出現隻會更麻煩,會讓他陷入更困難的境地,她那位太太是不樂意見到她的。別問為什麼她知道,直覺,也是篤定的猜測。
倘若許西蒙的母親同意,他就不會隻是讓他的父親來見她,而是,會讓他的母親來與她見麵。白喬蕎閉眼,往後退了幾步,又走到窗戶邊上。那邊的燈光都已經暗了下來,鐵門已經關上,他也,已經走了。
她在窗戶邊站了很久,直到天際有魚肚白的時候,她走回床邊坐下,也未再睡,眼睛是很酸澀的,因她一直望著黑漆漆的天,想要找到那架他坐著的飛機。可是連星子都未找到一顆。空落落的感覺很不好,她擔心,忐忑,後悔又內疚所有情緒交織著,簡直快要瘋了。
但她偏偏還是清醒的。
清晨的時候,葉軻岍又過來看她。大約是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的話說得重了,他一早看到白喬蕎顯得有些不大自然。白喬蕎晚上沒怎麼睡好,顯得不是很有精神。也不是特別熱情的招呼他,就顯得兩人見麵,那氣氛冷冷淡淡的。
葉軻岍見她眼圈黑得嚴重,人也蔫兒蔫兒的,就沒話找話的問她,要不要讓盧誌森過來看看,可話才剛一說完,他就想起來誌森今天要替他父親動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