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在沙漠邊界被人發現,都被割了舌頭,他們的老大,和那個飛機師一樣,下落不明。連屍體也找不到。”
“不可能,不可能……”
她已經昏昏然,腦子裏空了一片,像聽著一個境外的恐怖故事,她身邊的人,和她自小一起長大的人,她不敢想,根本不敢去想。像魔怔一樣,喃喃隻會重複這三個字。許西蒙抓著她的手很緊,緊得她指尖都熱到起了汗,她使勁兒想要縮著抽出去,他不讓。他亦不肯停下來,他明知道她聽不下去了,她不要聽下去了。
“如果不是那場事故,死的人就是你,白喬蕎,她沒想過要對你手下留情,甚至在事故之後她也將計就計,她看準我不會善罷甘休,卻和那場事故一樣,她沒料到我會喜歡你,我會舍不得……”
“不對!你胡說!這些都是你的揣測!姐她不是這樣的人!她隻是擔心我搶了爸爸的愛,可她沒想過要殺了我,這不可能!二十年,二十年,她要我死,有的是時間,沒有必要等那麼久再動手,你騙我的,你騙我的!”
她激動起來,掙著推開他,哽咽著要哭,卻發現喉嚨堵得厲害,氣也上不來。原來心傷至極的感覺是這樣。擱淺的魚一般,河流就在眼前,可除了自己的眼淚,她觸不到想要的一滴水珠,幹渴致死,心肝脾肺慢慢衰竭將停的痛苦。
她愛了二十年的人,哪怕她心裏再清楚,再明白她永遠融不進那個家,可她那麼那麼努力,那麼那麼想要丁點兒的認可。如今,竟都是笑話嗎?是個笑話嗎?
許西蒙抱住她,她伏在床上哭得透不過氣來,聲音壓抑著,她難受,他也難受。但是,再這麼折磨下去,他怕會失去,隻怕會失去她。
“喬蕎,喬蕎,我在這裏。”
他低低在她耳邊說,安撫著,吻她的發。伸手到她嘴邊,不願她那樣強咬著自己的下唇。不願看她傷了自己。
白喬蕎愣愣望著他伸過來的手臂,更揪心得厲害。將眼淚都擦到了他袖子上,她淚痕滿麵的癡癡望他,說話那樣的不連貫。
她問:“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我要知道。”
他盯著她的眼便生心疼,不忍。
“告訴我!”
“因為,她不甘心。”
她不明白,茫茫然的望著他,眼裏還含著淚。
“你明白的。”
指腹在她眼角周圍緩慢擦著,他溫柔看她:“其實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可你不說,你不理,但這世界上的事,又怎麼會是有意忽視就能屏蔽得掉的?越是放任,越是無法收拾。她會和梁振東父子聯手,你也有責任,我也有,所以,我放她這一次。”
聽到梁振東三個字,白喬蕎亂成一片的心又揪著掙紮了一下,她望著許西蒙,問:“梁振東怎麼了?不是說,他失蹤了嗎?”
這個人,她甚至連麵都未見過,不知長相的人,肖容華說,那人也許是她的親生父親。哪怕是也許,她也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