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收到消息了?”
他點頭:“我要出去找她。”
說著又要走了。許興邦手背在身後,不攔他:“你能找得到你就去。”
許西蒙已夠到門把的手定在了那裏。他尚算鎮定的臉龐,忽然一寸一寸龜裂開來,將手中的外套猛往地上一摜,咬牙喝了一聲。
“我殺了姓肖!”
便是有些癲狂了。擔心、極端的恐懼、瘋狂的思念,在這一刻交雜成難以理清的感情,還有他頓時而生的懊悔,他那洶湧而來的懊悔。
在前一刻他還自信滿滿,她不會有事,此刻狠狠一個巴掌扇過來,痛的卻是心口位置。她怎麼會,怎麼會……
許興邦也不阻他,由他發泄,待他站著能叫自己安靜下來一些,許興邦才走到那張辦公桌後頭的椅子上坐下來,端看了許西蒙道:“你想要我出麵把那孩子帶出來。我懂你的意思,你想保全肖容華那小子,是不想讓你母親傷心。可惜出了這樣的變故。”
“依我看,應該和容華無關。他的人也在四處找那孩子,當天晚上沒有特別的事發生,他待她還算規矩,至於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恐怕……”
他抬眼,一雙銳利的鷹眼直望了許西蒙。
許西蒙的臉色便一下子沉了下去。
是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高看了肖容華,她還是知道了,知道了嗎?
“西蒙!”
他掉轉身就要走。既是為了他,她必然要來找他的。可她不會來許宅,她隻會去他們曾住過的別墅。他要趕在她之前回去,或許,或許……
許興邦喝住他:“想想你現在的處境!”
“爸!”
“衝動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許興邦站起來,走到他麵前,“真以為你老子什麼都不知道?”
“南嶽王左右搖擺,回國之後三番兩次推托與明皇簽訂的合約,要不是白露留在這裏,你以為邊境能這麼安靜?”他哼了一聲,“南嶽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我清楚得很。既想抱著西瓜,又不肯丟了芝麻。你留在這裏,暫時,婚禮不能攪黃了。該什麼時候喊停,總要看時機。那個孩子,你交給我,她既然懷著我許家的骨肉,我自然不會讓她流落在外吃苦頭。”
“不行!我得跟她解釋,要是她認定了我要白露,拋棄她……”
“那就不配當我許家的媳婦!”
許興邦一聲喝斷,他眼皮抬著睨許西蒙:“我隻給你們這一次機會,能不能把握,看她,不是看你。”
要她實心實意的信任他,依靠他,這原也是他這次鋌而走險的目的之一。可一聽到她不見了,一聽到她曉得了他的婚訊,所有的目的都不再重要,他隻想能見到她,看到她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麵前。人心,竟也是這樣脆弱的。他一向以為自己剛強,在這一刻也察覺到藏在最深處的脆弱。恍若回到那一天晚上,祖母離開的第一個晚上,他在閣樓頂上關在黑漆漆的房子裏,抱著祖母生前常用的靠枕,壓抑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