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氣說了個痛快,許西蒙也不阻止他,站在他跟前冷冷的望著他。葉軻岍說得有些氣喘,胸膛起伏著,瞪了眼睛也回望著他。
“我是沒有靈魂的傀儡?”
許西蒙半邊眉往上挑,似覺得頗有趣的問他。
“不像嗎?嫂子被陸似君帶走那次,你受了重傷,還能為了她強撐著把梁振東弄到套子裏壞了他的計劃,避開了一場蓄勢待發的亂戰。為了她,那麼重的傷,你卻比我們任何一個人更有能戰鬥。表哥,那樣才是你,而不是現在,姨丈他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讓我覺得,覺得你像變了個人似的,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許西蒙。”
“不,我一直是那個許西蒙。真真假假,阿岍,有時候,看得不清楚,並不代表是錯。”
他笑了一下,眼裏有溫和欣慰的東西一閃而過,在葉軻岍肩膀上拍了一記,許西蒙道:“婚禮之前,我希望你留在醫院幫老三照顧盧叔。我要陪露露去趟南嶽,和她一起接白一奇回國。”
“表哥你……”
“不必再說,我做什麼我心裏有數,替我帶句話給老三,他想什麼我都知道。”
“哥,”葉軻岍知道勸說不了他什麼,手心裏的一張字條塞到許西蒙手裏,“她留下的,老三一直藏在身上,那天我們本想給你,後來……回來前我看到老三塞在外套口袋,就順手牽羊,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
這回輪到許西蒙怔在當下,他手心裏鬆鬆握著那疊得齊整的一小方紙片,許多天難以安定的魂魄似尋到本體,能夠安心落下來,不再虛晃晃的漂浮不定。
想問她還好不好,卻也知道問也沒有用處,葉軻岍不可能知道。
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在暗處看著那一盞未有太大動靜的訊號燈,知道她還在那裏,他才能安然的躺下。整宿整宿的睡不著,隻是因為擔心她,擔心她的身體,擔心他們的孩子。知道她看到消息之後一定會恨他,卻也期冀著她這一回能義無反顧的信他,如此兩相折磨。在她未來找他之前,他已經疲憊至極。
還要等到那一日,葉軻岍說他近來如同行屍走肉,沒有魂魄,也算不上說錯。他卻是魂不守舍,他的魂早不由自己的到了她身邊,哪裏還有幾分留在這具身體裏?沒有人比他更想要立即可她見麵,將她擁在懷裏,可他不能。
肖容華不能算是個君子,依照他之前的作為,甚至有像小人無恥相近的行為。可他暫且賭這一把,他賭他不敢動她。不是因為她是他許西蒙的女人,而是,她是他肖容華的兄嫂。就像他不願意認那樣一個弟弟,許西蒙知道,肖容華亦同樣不願承認有他這樣一個哥哥。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兄弟,他的女人肚子裏懷的,是他肖容華的侄兒,許西蒙賭他不會對他們的孩子下手。如果他敢,他發誓,必定要將肖家趕盡殺絕!
誰若傷了她一分,他定要那人十倍奉還,哪怕那個人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