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西蒙站在廊子盡頭看那兩個相攜走過的女人。終於露出疲憊的神色。手按在心口的位置,不知道心裏的那個人是不是在痛。做下這個決定,他亦有千萬分擔心。可當時想要賭一把。沒錯,他明知道她在那副畫後麵,再確定沒有。讓明覺厲帶了人去也是有要將肖容華打入死地不得翻身的目的。可他還是放棄了。不是放棄她,而是,他再狠,再恨,那個人改變不了是他的親兄弟。是他母親違背道德生下來的,他的兄弟。恨也掩蓋不了身體裏流著的相同血液。他隻能直麵自己的母親,將一腔難言的恥辱帶回來,他還是要保全她在外的麵子,還是不能不顧及她。
當年狠心切斷與肖家所有的聯係,甚至在那位離世的時候亦沒有絲毫動靜,她所做的一切,許西蒙不是沒有看見,可傷害既然已經造成,不是彌補就能銷弭得掉的。存在就是存在,精衛可填海那種神話,也終究是個神話。一旦形成溝壑,恐怕這輩子都難變得平實。
隻是,在有些地方,他不能不顧及,她到底是他的母親。
往後靠,牆壁上有些濕,這兩天天氣都不太好,一場醞釀著的大雪蓄勢待發,接下去的日子不會平靜。
“表哥。”
他剛從口袋裏拿了煙出來,軻岍走過來,隨他靠在了牆上。
“不是說走了?”
葉軻岍前幾天嚷嚷著要回他的老巢,不在國內待了,嚷了這麼半天,還是沒動,連機票都沒訂。許西蒙帶了笑看他,葉軻岍從他口袋裏將他沒裝進去的煙盒拿出來,自己抽了一根,點上。
“表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心要娶白露。”
長長吸了一口,他轉過臉很認真的看著許西蒙。許西蒙望他的眼睛沒有任何漣漪,鎮定平靜得厲害,看不出丁點兒內容。他的笑往上更帶了一些,隻問:“老三情況怎麼樣?”
“表哥!”
顧左右言他,個個都是這樣,葉軻岍有些發惱。他才從醫院過來,盧誌森的那輛車雖然是幾近報廢,可他居然隻是擦傷,天知道運氣得有多好。至於那個醉酒駕駛的家夥就沒這麼走運了,到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因為盧誌森的身份,雖說這起事故不是他的原因,還是承擔了一部分的醫療費用。錢倒不是問題,聞到點兒腥味就湊攏過來的記者盯著有話可說,接連報導了好幾天。正好跟許西蒙的聯姻事件攪和在一塊兒,有家報社還獨辟蹊徑的稱盧誌森和許西蒙不愧是幾十年的好兄弟,各替對方分擔緋聞壓力。看得葉軻岍差點兒開了車去把那家報社給鏟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