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喬蕎當即跌下去,沒了魂靈的木偶般跪坐到地上。頭頂籠上一層陰影,她木然抬頭,許西蒙的笑臉冷森可怕:“白喬蕎你出息了,你把我當什麼?”咬牙切齒的將桌上發涼的茶一舉推倒,他背對了她走開。留她一人,由那涼透的茶水浸進裙擺裏。
葉軻岍在門房那邊坐了會兒,正要起身去問許西蒙什麼時候回許家老宅,一輛寶石紅的轎車突然衝過來,從他眼前呼嘯而去。他還沒回過神來,許西蒙開著座駕也怒氣騰騰開過來,在他腳跟前急刹停下。他忙上前,一聲“表哥”還沒喊出口,就見許西蒙道:“上車。”他當時噎住,什麼也沒敢問,把個拐杖往車上一放,安全帶還沒扣好,許西蒙油門已經踩了下去,車子呼一下躥出了門。
一瞬之間,就和變了天似的。前一刻還蜜裏調油,後一刻,連名字都成了禁忌。許西蒙突然搬回家住,和那個叫白露的南嶽公主同一屋簷下也沒反應,許家夫妻倆當然是非常滿意,許興邦見他這樣識趣,又深知他的脾氣,自然不去再問另一個女人的事,而葉明真自上一次受了他的冷待,更加不可能多管他的私事。倒是軻岍,每每見他和白露一同在亭子裏喝酒,總想要問兩句,嫂子怎麼辦。
白喬蕎在許西蒙回許宅的隔天就搬了出去,現在住在雨冷街的一條小巷子裏。她本身沒什麼積蓄,工作也未找到,住的地方可謂寒酸。葉軻岍偷偷去看過一次,沒敢出頭。盧誌森隻讓他別管,他想來想去,總覺得要問個明白才舒坦。迎麵白露挽著許西蒙的胳膊走過來,他忙迎上去去,笑眯眯道:“公主,我有點事要跟表哥商量,能不能請你讓個位?”
他那日那樣維護白喬蕎,白露待他向來冷臉,皮笑肉不笑的挽緊了許西蒙的手臂:“有事就說,讓位?我可不答應。”
葉軻岍的嘴角便抽搐了一下,轉而望了許西蒙:“表哥,程誌剛托我問問你新一季的人事調動,你看……”
許西蒙眯了眼,隔了會兒才對白露道:“我有工作,晚點再聊。”便示意葉軻岍到竹樓上去。白露望著兩人背影,肅冷了臉孔,放在口袋的電話響起來,她看了來電,微微緩了臉色。
許西蒙自竹樓窗戶看著白露的表情變化,見她轉而往車庫方向去,這才轉過身來。葉軻岍正在口沫橫飛的講白喬蕎的近況,卻見許西蒙無動於衷,他停下來:“表哥,你不會真要那個白露吧?她在南嶽的情況被抹得那麼幹淨,一看就有問題啊!”
“你不是說程誌有人事報告要問我?”他反問。
葉軻岍僵了一下,慢吞吞道:“公司有程誌看著,我操什麼心那?你剛才聽沒聽我講,嫂子找的那家軟件公司,被肖容華給買下來了!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服氣,盯著嫂子的眼睛色眯眯的,嫂子現在住的地方治安那麼差,我擔心……”
“擔心什麼?她自己走的路,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