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過去,肖容華那裏的醫生和我談過,說是藥物影響了她的視覺神經。不過,我倒覺得,藥物作用的可能性有雖有,主因並不是這個。”
許西蒙終於稍稍抬了頭,眼睛直直盯著他。
盧誌森露出為難的樣子:“說起來,想不想看見,全都在她自己。”
“人的構造很奇怪,有些器官明明完全沒問題,但因為受到主觀影響,會呈現出病變的情況。一種是像陸似君那樣,注入特定藥物,導致機體的暫時性老化的假象;還有一種,就是喬蕎這樣。”
他看到許西蒙的眉間聳動了起來,盧誌森接著道;“不是她看不見,是她,不想看見。”
許久,盧誌森當許西蒙不會開口,他卻極慢的說了一句:“她不想見我。”
盧誌森便覺得不忍,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慰:“她可能還在迷惘,不知道該怎麼辦。寧願躲在黑暗裏,把自己關起來,保護自己。”
不料,許西蒙虛空的笑了笑:“我情願她隻是不想見我。”
“是我,讓她連唯一信任和關心的人都趕出了她的世界。”
他說的是白一奇,盧誌森自然明白。
“不然,讓人把白一奇送過來?”
許西蒙搖頭:“我不後悔做那些事。與其她錯過我再去發現,不如,由我撕開假象給她看。”
極大的震撼襲來,盧誌森未想到許西蒙會說出這句話來。他寧願她恨她,也不願錯過她。這要到怎麼難以割舍的地步?他低頭看著許西蒙,並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能見到他透出燈光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喬蕎昏睡的影子。
盧誌森在他身後靜默的站了會兒,才道:“我會盡力。”
他能做的,不過如此,其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了。許西蒙點了點頭,隔了會兒才將白喬蕎身上的被子掖了掖,站起來。
看樣子是有話要說,原本打算要走的誌森便立在原處,將藥箱和包等等都放了下來。
許西蒙果然道:“有點事和你談,跟我到書房來。”
說罷,關了房間的燈,隻留了床頭一盞橘黃色夜燈。是方才喚了下人送來新裝上的。他的房間裏一向明晰簡單,不用這些小模小樣的東西。走到外頭,又喚了人在房門外守著,說是,倘若白小姐一醒,就立刻到小書房通知他。倒好像,照看她成了正經事,和他盧誌森談話成了抽空的兼職。不得不說,讓從來都覺兄弟情深,情比金堅的盧誌森,感覺,不是太好。
小書房在同一層的最裏,隔了兩個房間再轉彎是半圓的花園陽台,平日,他們多在那兒喝茶聊天。小書房之所以設在這兒,全因為,聊天這件事,於許西蒙來講,一直都顯得奢侈,常常,兄弟幾人正說著話,他書房裏就來了電話,一會兒又是郵件,再過會兒,視頻會議……所以,隻好把三樓的書房給搬了一小部分到二樓來,也免得他總跑上跑下。
開了小書房的門,最近久不過來,書房裏都生了一股蔫兒味,似長時間缺了人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