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七十一章:她不該怕,更不該逃(2 / 2)

再沒有比這個認知更讓人無法忍受。她哭著求他帶她走的時候,他眼睜睜看著她被許西蒙帶走的時候,陸似君都篤定,自己才是她心底那個最最想嫁的人。他是她最愛的人。可是現在,可是現在……

一瞬間不平激怒,似滔天大浪,聳湧到天地俱暗!

她憑什麼忘記?她憑什麼能輕易忘記又輕易放棄!她把為他竭盡所能,用盡心力的他放到什麼位置!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傻子?!

胸口那股氣躥得越來越厲害,撞得他骨骼生疼,碎裂出聲,湧得他氣血倒騰,直往頭頂上衝!禁不住那股力道,他喉間終溢出一聲咳。如尋到了缺口的洪流,登時止不住的連連咳嗽起來。

白喬喬聽得聲音,忙走過去,極度自然伸手去拍他的背,擔心道:“好好的怎麼咳得這麼厲害?是傷口太疼了麼?”

溫言軟語。似從天而將的彩石,往他那瘋湧的缺口慢慢堵過去。他抬眼看她,因劇烈的喘咳,她的臉在視線裏晃動不停,可那樣憂心,又是他所熟悉的樣子。她在他家門前那條路上被許西蒙帶走時,自車窗隱隱透出來的目光,也是這樣,擔心不已,焦急得整張臉蛋兒都發著白。她總是容易臉色蒼白,從前陪她去做檢查的時候醫生提過,她有嚴重的貧血。心底燒起來的那塊有些些受涼,不至那樣火燒火燎的恨毒。他看著她近在眼前的容顏,感受她的親近,聞到她身上的香氣,一點一點往平和傾靠。

她不過是出了車禍忘記,他怎麼能怪她?她連她唯一的父親都不再記得,他又怎麼能怨恨她?她落到在許西蒙手裏,他救不了,眼睜睜看著她為了他妥協受苦,他還怎麼能怪她?

不自禁的,陸似君伸手抓了她扶在他肩上的柔夷,一如從前綿軟膚滑。

“陸先生?!”

拍著他背的動作驀然一滯,她受驚,飛快將手抽回。防備的退離了兩步。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望著他。好像他就是個裝成謙謙君子的登徒子。

陸似君忙要上前解釋,沒注意到手上的上,臂膀撐到床邊櫃子上,受痛之下,人便往病床下跌。白喬蕎下意識,快步上前扶住他,陸似君就一把抓了她的手,無論如何也不放。

“陸先生!”白喬蕎已是動氣,厲聲喝道。使勁掙,陸似君便急道:“喬蕎你聽我解釋,我知道你不記得,可你不能被蒙在鼓裏!許西蒙他不是好人!是他!是他生生拆散我們!你知不知道,我聽著你喊我陸先生,陌生人一樣喊我陸先生我有多痛?”

他一口氣說出來,臉亦有了些紅色。一雙眼睛燈炬一樣照著她,透了血絲。

竟讓白喬蕎不由的心驚。她屏著一口氣,竭力冷了臉道:“不準你說他的不是!”

手握成拳。在陸似君因此形神皆受重創之時,狠狠甩手,摔開了他的鉗製。倘若前一刻他已有了原諒她的心,此時是再度被掀開了醜陋流膿的一麵。不信,受傷,痛得都要麻痹,卻再度被丟到油鍋火海裏折磨的痛。簡直要了他的命!她在說什麼?不準?!她說不準?陸似君的臉上,似笑似哭,青蒙蒙的帶了讓人膽寒的冷意。白喬蕎望著他,不禁打了個寒戰,抽身,直往門邊退去。

她畏懼的神情他不會陌生。訂婚宴上,許西蒙甫一出現,她也是這種神情,驚怕至極。她怕他?她竟是怕他?

陸似君長吸了口氣,動著麵部肌肉,調整出溫絮的笑容……惡毒陰狠,瘋了般蔓延。她不該怕,更不該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