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西蒙稍霽的臉色又蒙了一層灰色,他斂了眉:“誰跟你說的這些?”
口氣並不算好,但,也不過是更加冷板一些而已。
白喬蕎抿了抿唇,盯著他一動不動。許西蒙鼻子裏就哼了一聲,拍了拍手,外麵候著的袁鷹推門進來:“許總。”
“告訴阿岍,一點,鬆仁機場,讓他自己過去。誰都不準幫他。”
葉軻岍匆忙裏回國,身上不是沒有幾毛錢,是壓根就沒錢。他一應的生活起居,都由許西蒙差人替他打點妥當。這次是他第一次露麵,算是至關重要。梁振東和許西蒙是那窗戶夾層糊著的一張紙,就差揭開來互相露個底。各自盯著對方的人手絕對不在少數。葉軻岍這一回自己趕去機場,沒錢打的得全靠兩條腿不說,半路被梁振東的人發現,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袁鷹都愣了一愣。卻見許西蒙沒有半點兒改變主意的意思,隻能低了頭,要出去告知葉軻岍。
“等等!”
白喬蕎一下從床上跳下來,許西蒙倒是一驚,伸手立即要去扶她。被白喬蕎躲開。
她走到袁鷹麵前:“和別人無關,你先出去。我有話和……”
她停了一下,沒回頭,又接道:“許西蒙先生談。”
話說得別別扭扭的。
站在她身後的許西蒙臉上卻有點兒和緩,對袁鷹點了頭,袁鷹鬆口氣,關門出去。
門關上,她也不回頭,就這麼背對著他站著。許西蒙不急,不催她,陪她站著。
白喬蕎就覺得,這人怎麼這樣可惡。威脅,不對著她威脅,拿旁人來威脅。太可惡了!
她心裏堵得慌,真就不想要和他談了。白喬蕎倒並不知道梁振東那些人那些事什麼的,她不過單純以為,許西蒙要刁難葉軻岍,她並不願意看無關的人被刁難罷了。
“喬蕎,你要和我談什麼?”
她再不開口,他恐怕得要走了。許西蒙不能再等,稍稍往前走,想要走到她對麵去。她以為他是要來拉她的手,很不高興的往邊上一側,兩人真真錯得湊巧,她抬頭,他低頭,他的唇就堪堪擦過了她的額。溫軟的觸覺,觸電般急速,把白喬蕎生生怔在原地。
眼睛定定望著她,黑白分明的,傻住了。
呼吸很難維持平常,看亦不敢再看他了。喬蕎瞥開眼,躲不及的往後退了一步,手被抓住。
“喬蕎,我們是未婚夫妻。”
他進一步,在她退一步之後。
“我……”她當然知道他們的關係,醒來那會兒她茫然空白的問盧醫生,她是誰,盧醫生告訴她,她是白喬蕎,許西蒙的未婚妻。許西蒙,她腦子裏一點兒印象也沒有。葉軻岍當時也在,露出異常自豪得意的神色,和她重複“許西蒙”三個字。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後的男人是誰,是個什麼樣的人,有多了不起。她隻是想要知道她自己是誰,而不是,她是誰的誰。可,好像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她搖了下頭,微微皺起眉來:“許先生……我不記得,我不記得你,也不記得我們是不是未婚夫妻。所以……”
她掙了下被她抓住的手,有些用力,可許西蒙不放。喬蕎不得不再度抬頭,看著他:“放開我?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