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他突然出聲喊她。葉明真愣了一愣，眼圈兒微熱，又極快的綻開微笑：“怎麼了？”
手下不停，將餐巾展開，要放到他膝上。被許西蒙一手按住，他黑眸望進葉明真微詫的眼裏，眼色稍暗：“爸究竟是在國內，還是國外？”
葉明真微怔的麵容在一瞬間恢複鎮定的神色，像事前演練了無數遍。她鎮靜的鬆了手，走回自己的座位，隔著長長的方桌，優雅持起烏木鑲金筷，夾了碧綠的菜心安放在碗內，音色無常的回他：“好好的問他幹什麼？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打聽這些事情？”
“當然不喜歡。”許西蒙纖長五指持起筷子來，將其在碗內整了整，慢悠悠道，“但這不表示，其他人能騎到我許西蒙頭上來。”
葉明真手裏的筷子就鬆了鬆，她勉力鎮住，卻不再有其他動作。手捏著一雙烏木鑲金的筷子，隻覺得手都要發抖。她瞞了這麼久，竟還是走漏了消息。
她臉色都不大好，隻問：“還有誰知道？”
“你忙著和瞿部長、何上將的夫人打交道，就沒想過消息會從這裏走出去？”
“不可能！他們是你爸爸一手提拔，再說我也沒有明確告知……”
“能爬到這一步，誰是沒幾個腦子用著的？大難臨頭夫妻尚且各自尋出路，何況是他們！”不等她說完，許西蒙沉聲切斷。對葉明真漸漸發青的臉孔視若無睹，他一筷一筷吃著菜，慢條斯理得像極了皇室紳士。葉明真雙眼發圓緊緊盯著他，有時候她真的恨，恨自己為什麼生出這樣一個兒子。心思陰沉，她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為他接受她的靠近示好時，他會狠狠一個眼神將她所有傾心構築出來的母親柔情都擊碎；可當她以為他會眼睜睜看著這個他以為可恥惡心的家破敗掉時，他又這樣悠然不經意的拋出一株救命的稻草。她不知道該不該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他，即便這個人是她的兒子，是她此時此刻唯一的依靠。
“西蒙……”可她不相信他又能相信誰？許興邦滯留前留給她的唯一消息是找瞿部長和何上將，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兩個人竟會倒戈相向，將他們夫妻出賣得徹底。
“南嶽國內亂，你爸被叛軍抓住，已經整整兩個星期，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兒消息。他最後讓人帶消息給我，想法子讓瞿部長或者何上將幫忙，他們到底是你爸一手栽培起來的人，可沒想到，他們竟然狼心狗肺！”
“所以，你想讓我娶了他們其中一人的女兒？”
許西蒙撇撇嘴，將碗裏的湯擱到一邊，半分看不出情緒的凝神望著對麵的葉明真。葉明真眼中微閃：“如果這是唯一的辦法。”
“果然是無知。”
他哼笑一聲，完全未顧及對麵的人是他的親生母親。站起來，將餐巾丟棄在桌麵上：“下個星期我會結婚，你去安排。怎麼奢華隆重怎麼辦。到時候，我要梁振東看看，什麼叫天翻地覆。”
葉明真一驚，很快站起來：“你要和誰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