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是夢的夢(1 / 3)

天空灰蒙蒙的,蒼茫的群山在蒼茫的天空下,升騰著縷縷白色的霧氣,荒草淒淒,有細細的秋風偶爾從山間穿過,無聲無息。幹枯的樹枝像是魔鬼的手指,張牙舞爪,它們野蠻的撕扯著我潔白的衣裙,讓疲憊不堪的我更是狼狽不已。

“回來……回來……回來這裏吧……”

糟糕!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我耳畔響起了,很蒼涼的聲音還夾雜著些許的沙啞。

每一次,我的內心都無法抗拒那個神秘的召喚,雙腿像是被施了咒語般不聽使喚,帶著我一路跌跌撞撞,向著群山的最深處奔去……

越往深處,光線越是暗淡,山間也出奇的平靜,我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卻不知道我要奔向哪裏,偶爾傳來“啾啾……”的鳥叫聲,一聲聲,一陣陣,像是啼血的哀鳴,重重的劃在我的心上,孤獨,恐慌,一齊湧上了心頭。

不遠處,我又看見了那個奇怪的老婆婆,之所以說又看見,是因為我潛意識中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畫麵好像經曆過許多次,似乎每一次這個奇怪的老婆婆都坐在那裏,可要仔細想明白,卻又總是回憶不起在哪個記憶的角落。

她佝僂著背,還是坐在那個壟起的黃色土包上,像是一座小小的墳塋,藏青色打著補丁的對襟長袍包裹著她瘦小的身軀,腳上穿著一雙黑色老式布鞋。腳邊放著一個破舊的簍子,裏麵裝滿了柴禾。

她就那麼一直低著頭,懷裏揣著一隻白色的小貓,蒼老的手指輕柔的撫在貓咪的身上,貓咪愜意的半眯著眼睛,好像在看著我,感覺有點怪異,但我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終於看見了人,我心裏陡然放鬆了好多,老婆婆抬頭望了我一眼,又低下頭,繼續撫摸著她的小貓,我提著白色的裙擺,大步穿過她身邊,繼續往前跑。

剛跑出幾步,突然,我聽到身後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喊我的名字,我嚇的一愣,趕緊停住了腳步。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不會吧……難道是那種髒東西?

“爾蝶……”那個聲音又響了。

我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轉過頭去,背後隻有剛才的那個老婆婆。她已把小貓放進了簍子裏,正用那雙渾濁不清的眼睛看著我,滿頭的白發直垂至腰際,蠟黃的臉上布滿了溝壑縱橫的皺紋,瘦削的下巴,失去光澤的幹癟的嘴唇,真是一個可憐的老婆婆,我在心裏暗想。

難道是她在叫我?

“婆婆,剛才可是你在叫我?”

她點了點頭。

奇怪,以前每次遇見她,她都從未跟我搭訕過,再說了,她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名字呢?

“婆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有點好奇。

“嘿嘿……”她咧開嘴巴幹笑了兩聲。

“關於你的一切,老婆子我五百年前就了如指掌了。”她說話的語調很慢。

“啊?”我吃了一驚,差點沒站穩腳跟,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老婆婆又接著說了。

“這五百年來老婆子一直坐在這裏,看著你一次次的經過,”她低沉的聲音很是沙啞,順著山野的風傳進我的耳裏,感覺格外的空洞。

“五百年了,這次時機終於成熟了,爾蝶,我有話要親口告訴你,事關天下蒼生,更重要是你自己的命運,你可仔細聽好了,咳咳咳……”她猛咳了起來。

“婆婆,你怎麼樣了?怎麼咳出血來了?”我趕忙上前去撫著她的背。

“老骨頭,沒大礙,說正事要緊。”她喘著氣道。“老婆子這五百年來探遊天下奇山勝水,龍潭虎穴,夜觀天象,最近一百年來,我發現中原南空山附近時有異像發生,尤其是在月圓之夜,山中時有虎咆龍吟,甚有數道淡紫霞光直衝淩霄,我暗暗掐算,竟是藍蓮盛開的征兆。五百年的滄海桑田,終於讓我們等到了,哈哈哈……”說到這裏,老婆婆竟然仰天大笑了起來,雪白的長發在風中亂舞,這讓我想到了前段時間,電視裏經常播放的那個殺人如麻的白發魔女,不禁在心裏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眼前這個能清楚叫出我名字,甚至是我的乳名的老婆婆,她的一番話讓我一頭霧水,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我過去看過那麼多的神話故事,想象力竟比不上這個在森林裏拾柴禾的老婆婆,真是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