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顧言很少出去玩,不過有了謝天齊這個活寶,她簡直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於是,在這個陽光明媚,花紅柳綠的周末,三個人一起去了一個市裏有名的景點。這個季節陽光雖然燦爛,早晚溫度卻已經降了許多,顧言大早上起來空腹趕車跟他倆集合,一路上公交車搖搖晃晃,發出令人痛苦的汽油味兒,顧言到地兒就蹲在地上幹嘔,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來,隻是一陣一陣的往上湧酸水,足足蹲了五六分鍾才緩過來。兩個男生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邊,謝天齊很體貼的給顧言錘的後背,高政宗一言不發的遞過去一瓶水,顧言接了,站起來仰頭喝了一口,不想早上沒吃早飯又暈了一路,抬頭的瞬間竟然坐到了地上。謝天齊笑的兩眼淚,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把顧言給饞了起來。顧言拍了拍身上並不可見的灰,搡開謝天齊就率先走向了售票窗口。三人買了票進去,發現此處果然名不虛傳,雖然此時是遊玩淡季,但也有不少表演活動,吸引的謝天齊立馬就衝過去了。謝天齊一邊扯著顧言往前擠,一邊不忘提醒高政宗跟上。顧言在人群中扭曲著臉,跟著他埋頭往前衝。終於擠到第一排,謝天齊兩胳膊扶著顧言的肩膀看著空地當中,一個低矮結實的漢子把兩把明晃晃的大刀耍的虎虎生風,跟著人群一起大叫,興奮的不行。顧言被他箍著肩膀,看的不停的閉眼,隻盼壯漢別把那兩道光失手甩到了自己臉上——這麼近距離看耍刀,顧言還是生平第一次,心裏十分忐忑。顧言的腳總忍不住想往後撤,但謝天齊已經看的忘乎所以了,他把兩條長胳膊十分自然的繞在顧言的脖子上了,腦袋枕著顧言的頭,看起來舒服極了。高政宗拿著早飯擠過人群,找到他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顧言歪著頭被謝天齊摟在懷裏,謝天齊的下巴墊在顧言的頭頂看的津津有味。麵色深沉的擠到兩人旁邊,狀似無意的狠拍了謝天齊一下,謝天齊把眼神從頂了十來個碗翻身的小女孩的身上撕開,看到高政宗手裏舉起的包子,麻利的接了,準備扭頭繼續看,卻被高政宗拍著肩指了指顧言,他才如夢初醒般的放開顧言。顧言肩上、頭頂壓著的重量驟然消失了才發現自己跟謝天齊如此親密的摟在一起,便尷尬的站到了一邊。高政宗看她對這些雜耍並不十分留戀,便輕輕戳了戳她胳膊,示意她往後走。兩人千辛萬苦的擠出人群,找了個能看到雜耍那邊情況的椅子坐下。高政宗問了一句“還難受嗎?”得到顧言否定的回答,便垂下眼睛悶悶的吃包子了。顧言接了包子和溫度適宜的牛奶,也一言不發的就著牛奶啃包子。兩人沉默的吃完了包子,謝天齊還是沒有出來。高政宗看著顧言專心盯著謝天齊方向的眼睛,突然說:“你喜歡他嗎?”顧言聞言回答,茫然的看著高政宗。及至回過神兒,臉窘低聲道:“瞎說什麼!”高政宗無言的看著顧言通紅的臉,好像明白了什麼,站起來就走。顧言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快步離開,趕緊站起來追過去:“你這人真是的,你亂說我還沒生氣呢,你倒先跟我擺臉色了!講不講理啊?!”高政宗轉過一個高高的人形道具,突然轉過身,一把抱住了顧言。顧言因為太過驚訝,一時呆了。抬起頭茫然的看著高政宗的側臉,她看到他的耳朵在陽光下紅而透明,同時聽到了他擂鼓一樣的心跳聲。她伸出手試圖推開他,但是沒有成功。“你.......不是喜歡我吧?”顧言試探著問。“如果我說是你會怎樣?”高政宗把臉埋在她的頭發裏,甕聲甕氣的說。顧言頓了一下,平靜的答說:“不知道。”高政宗瞬間放開她道:“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事先回去了,你記得跟天齊說一下。你們玩的開心。”顧言吃驚的看著他的背影,想追上去,又不知道追上了該怎麼辦。就悻悻的回去找謝天齊,跟他說高政宗走了。謝天齊瞪圓了眼睛,道:“有沒有搞錯啊,怎麼剛來就走啊?浪費銀子啊......”說著兩人也趕到出口,已經沒有高政宗的身影了。兩人在馬路牙子上坐了一會兒,都覺得有點無聊,也各自無精打采的回家去了。再次回到學校,高政宗好像變了一個人,對顧言和謝天齊都冷冷的,再喊他一起吃飯,他都找理由拒絕了。顧言心裏有點煩,她總覺得三個人搞成這樣太尷尬了,而且謝天齊至今都摸不著頭腦,整天跟顧言咬耳朵,問她“那天你倆離開的時候怎麼了啊,怎麼回來之後政宗看我的眼神冷嗖嗖的啊?”顧言跟謝天齊沒熟到能把“他說他喜歡我”這話告訴他的份上,所以對於謝天齊,她很抱歉的什麼也沒說。三人幫經過極短的興盛,迅速拆了。顧言再次回到一個人吃飯的狀態——她其實挺不想看到高政宗一臉漠然的看她和謝天齊的眼神的,所以就跟謝天齊也分開了。顧言想把這件事告訴李純,問問李純的意見,但猶豫再三,她還是選擇不說——一是不好意思,二是她不確定會不會受到批評——她很在意李純對她的看法。思來想去,不知如何是好,顧言內心十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