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頭靠在周舟身上，氣若遊絲，“粥粥……”
饒是早就知道結果，盡管經曆了無數次，每次聽到這話，周舟還是鼻子發酸。
李子琰握住她的手，“粥粥，抱歉。”
抱歉，要先你一步而去。
抱歉，沒能陪你走到最後。
“皇上，瞎說什麼呢？”
“嗯，不說了……”
“不說了……”
“咚——”
“咚——”
喪鍾響起。
“咚——”
“咚——”
天宮升仙台上的鍾聲響起。
守護升仙台的澤源仙君聽到聲音，立刻直起了身子，“恭喜臨安仙君歸位。”
李子琰的身體逐漸凝結，最後化成實體。
他睜開了眼，眼中帶著些許迷茫，“我……”
“仙君剛剛歸位，許是仙魂還未穩定，所以有些許不適。”澤源仙君開口道，“不過仙君既已歸位，還請隨我去見溯和帝君。”
“好。”李子琰頷首。
澤源仙君捏了一個訣，化了一個分身出來。
他對分身下達了命令，“你在這兒守著，有仙君歸位或是仙君飛升，速速告知與我。”
“好。”
事情辦好，澤源仙君再次捏了個訣，他和李子琰便消失在原地，身影出現在溯和帝君的大殿前。
“帝君，臨安仙君歸位了。”澤源仙君躬身行禮。
“嗯。”溯和帝君的聲音傳來，隨著他聲音的落下，李子琰和旁邊的澤源仙君的身影再次挪動，出現在大殿中央。
溯和帝君從滿是卷宗的案板上抬起頭來，“臨安，你回來了。”
李子琰抿了抿唇——他還沒想起來。
“嗯，是我忘了，你仙魂不穩，記憶還有些殘缺。”溯和伸手一點，李子琰的周身便飄起無數星星點點。
李子琰的腦子還是有些混沌，可身子本能告訴他，這些熒光是好東西。
所以，他順遂本能，伸手輕輕觸碰，隻一瞬，所有的熒光爭先恐後地進入他的身體。
李子琰緊緊閉上了眼。
他聽到了風聲，吹過樹葉，傳來沙沙的聲音。
他聽到了雪聲，簌簌地飄落。
他聽見了水聲，無數小溪彙聚成大江，奔流到海不複回。
他緩緩睜開了，眼中一片清明——他想起來了！
“帝君。”李子琰躬身行禮。
“臨安，身子可還有什麼不適？”溯和帝君開口問道。
李子琰搖頭，“多謝帝君，我已無大礙。”
溯和帝君點頭，“你剛剛歸位，仙魂不穩，公務不必著急，先回仙宮閉關，穩定仙魂吧。”
“是。”李子琰斂眉，應下了。
“去吧。”溯和帝君頷首。
眼前場景一晃，李子琰便回到了自己仙宮。
他看著眼前的場景，鬼使神差地大手一揮。
待李子琰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的時候，自己的仙宮已經幻化成東辰行宮的模樣。
他揉了揉眉心——仙魂重塑，魂歸天宮，人間的重重已是前塵，所有情緣應盡數拋棄才是，怎麼他……
李子琰覺得，應該是自己太累了。